趙元秋正在把玩心得的扇墜子,聽到這話,有些不解:“阿覆?”
孟晚陶心里突然緊張起來:“嗯,顛覆的覆。”
趙元秋皺著眉頭想了想:“沒聽過。”
孟晚陶:“……”
趙元秋收了扇墜子,好奇道:“你問這個做什麼?要我幫你找一找麼?”
“不用!”孟晚陶想也沒想便拒絕了趙元秋的好意:“就是那日有個丫鬟來店里訂了一盒糕點,讓送去阿覆公子家,沒留地址就匆匆忙忙走了,之后也沒再來,白收了人錢,東西沒送到,便想著問一問。”
隨口一問,跟刻意去找去打聽,性質可不一樣。
他既然不想讓她知道,只怕這名字也打聽不出來什麼,何必白費功夫。
“這樣啊,”趙元秋一聽是這麼回事,便道:“那她或許是被什麼事絆住了,等過幾日興許會再來找你。”
孟晚陶淡淡一笑:“你說的對。”
當天晚上,宮玨得知孟晚陶同趙元秋打聽過自己,記掛著自己,躁動多日的情緒,突然得到安撫,但很快就陷入另一股窒息的躁動中——
她竟然為了去國公府,特意買了簪子!
83. 覓食 這野貓成精了麼?
主子情緒不佳, 李渠自然也開心不到哪里去。
尤其是主子又開始不怎麼吃飯。
哪怕是買來了三小姐贊不絕口的滾魚湯和炸酥魚,主子只嘗了兩口,便沒再吃。
每日里, 就吃前段時間三小姐送過來的,他們留的存貨,還有在鋪子里定的糕點。
這些東西怎麼能當飯吃呢?
而且現在朝中暗流涌動, 邊疆又這般不安生,每日里都忙得不可開交,本來睡得就少,又累,飯也不吃, 這、這怎麼能行?
臥室里,宮玨被暴戾纏繞。
守在外面的李渠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他十分發愁, 若主子心情不好, 他其實也很不好當差的。
思來想去, 緊繃了這些天的神經, 突然靈光一閃。
他找到老六, 讓老六替他守著, 然后直接出城, 直奔城外孟晚陶的莊子!
一路上,他又喜又懊惱。
早怎麼沒想起來呢?
之前主子剛到莊子上養傷時,情緒極差, 本就不大吃東西, 那段時間吃得更少,他就是靠著偷……買三小姐吃剩的飯菜,養活主子的。
現在也可以的啊!
真是,舒服日子過久了, 腦子都鈍成漿糊了!
但愿今日三小姐廚房剩下的有飯菜。
李渠一路疾馳,還要甩掉暗中跟隨的人,等到了莊子上夜已經深了。
但沒關系,這個時辰拿回去,等熱好了,正好趕上主子起來去上早朝,就可以吃了。
莊子里靜悄悄的,冬日里也沒什麼小動物,只有北風呼嘯著吹動樹枝嘩啦啦的響。
進廚房的時候,李渠心都還提著。
他對自己是有自信的,必然不會被人發現。
就是擔心廚房沒剩飯。
剛推開廚房門進去,后面傳來兩聲公雞叫,李渠耳朵尖微動,轉身。
十三站在院子里,一臉困惑。
頭兒在做什麼?
李渠:“……”
他沖十三抬了下下巴,十三雖不解,還是聽命令離開了。
李渠這才進了廚房。
今夜依然無星無月,還冷得緊,李渠視力極佳,再加上之前一直幫著干些活,對廚房十分熟悉,輕車熟路找到存放剩飯菜的屜子。
讓他難過的是。
沒有剩飯。
他記得之前十三說過,前些天,三小姐收了個小乞兒,雖然年歲小,但是機靈,每日里幫著干力所能及的活,十分勤快,還曾找到他靦腆地表示,可不可以跟他學點武藝。
李渠皺著眉頭。
肯定是那小子太能吃了。
他翻遍了廚房各個地方,最后只找到幾個包子,和半罐剛開封的咸菜。
最后實在沒辦法,他只能把包子拿了,又倒了一半咸菜——有口吃的總比啥也沒有強。
包好后,他揣著懷里不值錢的包子咸菜,如同抱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,匆匆離開。
孟晚陶被公雞打鳴聲吵醒,迷迷糊糊朝外頭看了一眼。
外頭樹枝在寒風中狂歡,她又困得緊,轉個身便又睡了,臨睡前在心里嘀咕,這雞這個時辰打鳴,也忒吵了,明日燉了喝雞湯!
李渠揣著寶貝大包子不要命似的往王府趕,到了王府就趕緊去廚房,他也不好喊人來弄,免得不好解釋,便自己弄。
以前他可是拿劍不拿菜刀的,自從在三小姐那里干過幾次活,現在會的可不少。
等把包子熱好,他努力壓著止不住上揚的嘴角,去了主子臥房,這個時辰正是起身上早朝的時間。
老六聞到香味,憐愛地看了李渠一眼。
伺候主子吃飯可不是件輕松的活,看李渠都快瘋了,就拿幾個包子和咸菜來糊弄主子。
宮玨睡得并不算好,臉色沉得緊。
李渠推門進來,他都沒看一眼,只是下一刻,聞到熟悉的香味,他臉色頓時就變了。
他轉頭。
李渠端著托盤,盤子上放的是一個冒著熱氣的小籠屜,旁邊是一疊什麼小菜。
這個香味,像是梅干菜的味道。
孟晚陶曾經做過。
他眉心微動。
李渠努力繃著臉,不讓自己露出得意的神色,只恭恭敬敬道:“手下熱了幾個梅干菜包子,還有一碟酸蘿卜,主子墊墊肚子再去上朝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