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聽錯了麼?
難不成劇情崩了,宮玨的人設也跟著崩了?
孟晚陶心情一時間負責地無法形容。
看了他半晌,孟晚陶側身:“進來罷。”
宮玨雙眼一亮。
孟晚陶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道:“吃了飯,就走罷,讓人看到,還以為我以下犯上,目無尊卑呢。”
宮玨眼神黯了黯,看著她單薄的背影,他道:“你晚飯吃了沒?”
孟晚陶沒回他,只是帶著他去廚房。
知道他不吃旁人做的,孟晚陶便沒給他熱晚上的飯菜,而是給他煮了碗陽春面。
她其實并沒有什麼胃口,但如今肉眼可見,以后都將是不安穩的日子,不吃飯,哪有力氣面對腥風血雨?
于是,她給自己也一塊煮了一碗。
原本不覺得餓,等做好了,聞到香味,孟晚陶倒是覺得餓了。
給宮玨盛出來后,她盛了一碗,直接坐在小桌子上,小口小口吃了起來。
宮玨全程視線都在她身上。
她太過淡定,無論是神色,還是言行,都淡定的有些異常,這讓宮玨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就連現在,他盯著她看了那麼久,她都沒有看他一眼。
別說是他們互通心意之后,就是剛認識時,她都沒有對他這麼冷淡過。
想到這里,宮玨嘴角緊緊抿起。
孟晚陶吃了小半碗,只覺自己快要被宮玨盯出洞來,她在心里嘆了口氣,而后放下筷子,抬頭看著宮玨。
說實話,不知道他就是攝政王時,她對攝政王的態度是害怕,是敬而遠之,那星星點點的好奇,不過是因為書里的人設太過鮮明,才生出一些好奇心。
但現在,看著坐在自己對面,擰眉抿唇盯著自己的宮玨,卻并沒有預料中的那樣害怕。
但也再回不到當初的親近。
“怎麼不吃?”她壓著滿腔愁緒,問。
宮玨沒說話,就這麼看著她。
孟晚陶頓了頓,又道:“不想吃面?那我再給你做。”
說著她便要起身,宮玨抬手攔住她:“不用。”
孟晚陶看了他的手一眼,而后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。
宮玨:“……”
他的感覺沒錯,她就是對他冷淡了。
宮玨有些想不明白,不知道他身份的時候,都能與他那樣親近,為何知道了,卻會這麼冷淡?
他拿起筷子,吃了兩口后,道:“你是生氣我瞞著你,還是生氣賜婚一事?”
孟晚陶頭也不抬:“都有。”
這兩件事,性質不一樣,她生氣的點也不一樣。
宮玨騙她這事,她心情最復雜。
賜婚反倒比較明了一些。
她一個現代人,哪怕在努力適應這里的生活,但對于一些事情還是無法改變的。
比如自由。
她是一個人,她不想被人擺布,也不愿意被人安排人生。
哪怕,她是喜歡宮玨的,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,就被安排了婚事,她也不能接受。
更別說,這安排,完全就是一個晴天霹靂。
她像個籠子里的鳥或者旁的什麼物件一樣,隨意被安排,這種感覺,太窒息了。
宮玨沉默片刻,道:“瞞著你,確實是因為有別的考量,不是要戲耍你。”
孟晚陶吃面的手一頓。
聽他這麼說,她也不是全然無動于衷,只是,這件事已經不能用情情愛愛來看待了。
這件事復雜到,孟晚陶覺得沉重。
宮玨又道:“賜婚一事,我事先也不知道,你既如此不喜,我會讓太后收回這道旨意。”
孟晚陶看著眼前的面湯,以及里面僅剩的幾根面,胸腔堵得更厲害了。
面也吃不下了,她放下筷子,抬頭對上宮玨認真的雙眸。
“已經下發的旨意,”她輕聲道:“還能再收回?”
宮玨挑眉:“當然。”
“你可有想過,”孟晚陶道:“旨意收回后,會是怎麼個結果。”
無論是什麼原因,讓太后收回旨意,她都不會再有好下場了。
她不愿意?所以攝政王去要求太后收回成命,那她不是明晃晃地不識好歹,太后能放過她?
攝政王不愿意,不要這門婚事,那她就是全天下的笑柄。
宮玨氣息一滯。
他不是沒想到,在門口站了那麼久,他把所有的可能性想到了,只是剛剛想要讓她消氣,才脫口而出。
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”宮玨眉心緊擰,眼底壓著翻涌的戾氣。
她知道他不是這個意思。
她只是想說,這件事無論如何處理,她都已經泥足深陷。
看著她冷淡的雙眼,宮玨道:“有沒有這道旨意,我都會娶你。”
孟晚陶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“我娶你,”他眉心又擰緊了些:“是我愿意娶你,跟有沒有旨意無關。”
孟晚陶心跳加速,她怔怔看了宮玨半晌,而后移開視線,看了眼外面被雪覆蓋的墻頭,道:
“我們還是算了吧,你這枝太高了,我攀不上。”
宮玨:“……”
94. 追妻 宮玨:“我不答應。”
廚房里一時間安靜極了, 只剩下窗外簌簌的落雪聲。
孟晚陶心里有點難過,只是這種事,本就要快刀斬亂麻, 長痛不如短痛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才轉過頭。
重新對上宮玨雙眼時,見他雙眼泛紅, 眸底在壓抑著什麼,她稍稍怔了一下。
但很快她就再次壓下情緒,視線轉到他面前的湯碗上。
“面涼了,”她道:“我給你熱一下。”
手剛伸出去,就被宮玨一把抓住。
“我不答應。”他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