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屋里,看著滿屋子宮玨塞進來的箱子,再一想庫房里的那些箱子,孟晚陶不禁有些頭大。
光這些東西,她都得一天時間整理。
原本聽她說要睡覺,大棗便沒跟著進來,孟晚陶這會兒又不得不把大棗也喊進來。
“我們把這些箱子挪一挪,”孟晚陶指揮著大棗和小瓷:“時辰還早,先緊著屋里這些收拾一下。”
小瓷好奇宮玨今日送來的這些箱子好奇一天了。
只不過因為上午的時候,小姐心情不好,她總不能在小姐還生著氣時,興致勃勃地央求小姐打開箱子看看箱子里都裝了些什麼罷?
再者,攝政王還在呢,她可不敢那麼造次。
下午小姐倒是心情好了,但不是同趙小姐說話,就是跟攝政王一塊兒,她也沒那個機會。
現在機會終于來了。
雖然單子她早就看過了,也知道箱子里裝了什麼,可單子是單子,實物是實物,許多東西,她聽都沒聽過,更別說見了。
攝政王又是誠心的,送來的大部分都是些奇珍異寶,她當然更想看看東西到底都長什麼樣?
主屋里這些,多是些首飾和小擺件,還有一些時新的布料和皮料。
什麼夜明珠、南海大珍珠、寶石簪子、釵環、項圈、瓔珞……
單子上可是列了快一整張,她光看單子都眼暈,更別說這樣一件件都從箱子里取出來擺在面前了。
一盒子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,哪怕吹熄了燭火,也把屋里映的亮堂堂的。
其他的就更自不必說。
還有一些精巧的玉器,主仆幾人一邊整理,一邊開眼界,不知不覺夜就深了。
孟晚陶打了個哈欠,面帶疲色:“好了,今天就先整理這麼多,其他的明日再整理,都快去睡罷。”
小瓷臨出門前,問出了她擔心了一天的問題:“小姐,現在咱們莊子上,這麼多好東西,萬一被什麼賊人盯上了可怎好?”
孟晚陶被她這話問得登時就不困了。
倒不是怕招賊,而是她突然想起件事來。
見她這個反應,小瓷以為自己是問到了正點上,一只腳都踏出了房門,又折回來,蹭蹭蹭跑到孟晚陶身邊,一臉嚴肅道:“是罷!”
孟晚陶看了她一眼。
但小瓷今日反應很快,見小姐這般擔心,馬上又道:“但攝政王的別莊就在咱們隔壁,他那邊莊子上,肯定有人守著,應該也會一起守著咱們這邊的罷?”
他們莊子雖說招了兩個護院,可若真遭了賊那兩個護院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,還是靠著攝政王那邊更靠譜更安全一些。
孟晚陶卻壓根沒把小瓷的話聽進去。
宮玨之前回城的時候,留了十三給她使喚。
使喚只是其一,保護她估計才是宮玨給十三的任務,幫著干活,只是順手。
能被宮玨留下來,武力值必然不低。
所以,那幾日她院子里招了賊,為什麼十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?
沒反應就罷了,還像模像樣地給她尋了兩只逮老鼠的貓。
她忙活了那麼幾天,沒有任何收獲,只能說明一件事:賊在內部。
十三是奉了宮玨的命令,他自然不可能也不敢跑到他這里當賊。
那邊只能是比他地位要高的人過來,他看到了也當沒看到。
或者,他們里應外合。
想到這里,孟晚陶眉心蹙了起來,神色很是復雜。
“小姐?小姐……”小瓷伸手,在孟晚陶眼前晃了晃:“你怎麼了?不用那麼擔心的,攝政王那邊的人肯定會一起保護我們的,我就是想起來了便提了一嘴。”
孟晚陶看了小瓷一眼:“嗯,你去睡覺罷。”
小瓷又認真的說了一遍,宮玨如何看重小姐,讓她不要擔心,這才出去,把門也幫孟晚陶帶上。
孟晚陶心里有了幾分猜測,又覺得匪夷所思。
熄滅了燭火,躺在床上時,孟晚陶盯著賬頂看了會兒,腦子里劃過一個念頭:
有時候,不可能,才是最大的可能。
越匪夷所思,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事情,往往就是真相。
孟晚陶盯著賬頂怔怔出神,半晌,不知道想到什麼,突然噗嗤笑出了聲。
她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兩滾,最后攤平,長舒了一口氣,疲憊感襲來,很快就睡著了。
第二日依然不去店里。
不過一大早,孟晚陶就醒了。
說好了宮玨要過來吃早飯,孟晚陶起來后,便去廚房做早飯。
以往,不知道身份的時候,宮玨來吃飯,小棗還都自告奮勇主動要求她來做飯,好讓孟晚陶歇著。
但昨晚她就沒提,今日自然也一樣。
不知道的時候就算了,既然知道了,怎麼可能那麼沒有分寸,去給攝政王做飯?
她可不敢這麼自大。
早飯孟晚陶一向都是奉行清淡為主。
不過這幾日下雪了天冷,今早便加了道山珍清湯。
主食還是經常吃的皮蛋瘦肉粥,孟晚陶還特意給宮玨做了豆腐腦。
其他主食做的是水煎包,和小酥餅,外加一道清拌雞胗,和兩碟小菜,一頓簡單又營養的早飯便做好了。
做好飯后,孟晚陶正奇怪宮玨怎麼還沒來,不會是睡過了頭罷,一抬頭就看到他正站在廚房門口,一瞬不瞬盯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