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小棗猶豫要不要行禮時,就聽到小姐笑了一聲:
“來了怎麼也不吭聲?”
孟晚陶把飯盛出來,示意小棗端出去,又抬頭看了宮玨一眼:“別再門口站著了,水汽大,油氣也重,準備吃飯罷。”
小棗端著飯,走到門口時,屈膝沖宮玨行了一禮。
宮玨側開身,讓小棗過去后,抬腳直接進了廚房:“見你正忙著,就沒喊你。”
孟晚陶把水煎包和小酥餅遞給他:“那你端過去罷。”
一夜沒見,原本想再多說幾句話,訴訴衷腸的宮玨:“……”
孟晚陶沒瞧出他的這點心思來,以為他餓了,胳膊肘輕輕懟了懟他:“快點去,馬上就吃飯了。”
宮玨看了她一眼,在心里嘆了口氣,只得認命地聽吩咐辦事。
這段飯,和昨天的晚飯一樣,暖廳里依然只有孟晚陶和宮玨兩人。
“你有沒有特別偏好的菜式或者口味?”孟晚陶吃了兩個小酥餅后,喝了小半碗湯,渾身熱烘烘的,看了眼吃什麼都吃得很香的宮玨,好奇地問了一句。
雖然他們認識挺長時間了,但大多數時候,都是她做什麼宮玨就吃什麼。
偏好也不是特別明顯,就好像,他什麼都挺喜歡一樣。
“都好,”宮玨把已經喝完的皮蛋瘦肉粥的空碗放到一旁,端過旁邊的豆腐腦,回道:“你做什麼我都挺喜歡的。”
“我做什麼?”孟晚陶精準地抓住了字眼。
宮玨卻沒聽出她話里的深意,點頭:“嗯。”
孟晚陶想了想,有些詫異,但還是問他:“平日里,小棗也總是幫著我做飯,她做的菜,和我做的菜,你吃得出區別麼?”
宮玨看她一眼:“吃得出。”
孟晚陶:“……”好罷。
還以為是為了哄她開心才說出男朋友統一語錄——‘你做什麼我都喜歡’。
他就說,純情得不得了的人,怎麼會說出這樣套路的話。
當然,宮玨也沒少套路她。
吃過早飯,天邊已現微光,今兒倒是個好天氣,不過積雪尚厚,還是挺冷的。
孟晚陶就是有心想玩雪,這大清早正冷的時候,也不是個好選擇。
昨日的東西還有許多都未整理,正好宮玨在,孟晚陶便帶著他去了庫房。
她到底不是這個時代的人,就算是對著單子,知道這一個個東西叫什麼,也不知道具體是何用,一些文玩又有何出處,孟晚陶都一概不知。
甚至有些東西,她拿著單子都對不上號。
小瓷她們所見所聞也有限,昨日就有許多物件認不出,都暫且先在一旁擱著了。
宮玨本就是想同孟晚陶多待著,最好是只有他們兩人,也不拘著做什麼,只要一抬頭能看到她就行。
孟晚陶派他的這個活,他倒是很樂意。
尤其是看著她滿臉好奇和驚喜地拿著他送來的一件件物什,問他是什麼,有什麼來歷不曾,宮玨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詭異的寧靜和喜悅。
他一一作答。
孟晚陶覺得有宮玨在,簡直太方便了。
昨日他們主仆幾個人,又是翻單子又是翻箱子,效率都沒宮玨快。
不管她從箱子里拿出什麼,宮玨都能對上號,還能給她解釋清楚,這些東西的出處來歷,有些還有一些奇聞異事,宮玨也都撿了有趣的說給她聽。
一時間,小小的庫房里,只有兩人一個歡快地詢問,一個娓娓解答。
雖是尋常事,兩人卻品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意味。
孟晚陶喜歡聽宮玨平心靜氣同她介紹這些東西,宮玨則很喜歡孟晚陶一邊翻找,一邊笑著拿著自己認不得的東西來問他。
有種被依賴的感覺。
她看向自己時,眼睛也很亮,看得人心里都暖暖的。
難得閑下來這麼一天,宮玨還什麼都知道,再加上孟晚陶也確實對這些東西感興趣,便一箱子一箱子地整理,一上午基本沒怎麼歇著。
翻累了,就坐在一口大箱子上,歇歇,喝兩口茶,便繼續。
有個詞叫累并快樂著,孟晚陶現在就是這樣。
兩人興致高,不知不覺,一上午便過去了。
若不是小瓷來喊她是否要歇歇用些茶點,再確定中午吃什麼,孟晚陶還打算繼續。
聽小瓷說都午時了,她朝外頭看了一眼:“都中午了?”
庫房內光線不好,孟晚陶一直忙著翻箱子,并沒太注意外面。
探出頭,孟晚陶才發現外頭陽光大好,濃烈的陽光照在厚厚的白雪上,雪粒子折射后,都有些刺眼。
“小姐,”小瓷朝庫房里偷偷瞄了一眼,小小聲跟孟晚陶說道:“一上午了,該歇歇了。”
“嗯,”孟晚陶揉了揉眼睛,回頭看著還站在箱子前準備繼續的宮玨:“不整理了,歇歇罷,等會兒該吃午飯了。”
宮玨抬頭看她:“嗯。”
他把單子折好,原本要隨手放在眼前最近的箱子上,想了想還是給了孟晚陶。
孟晚陶把單子收好,跟宮玨并肩往前院走。
平日里小瓷都是跟在小姐身旁的,這會兒,她看了看小姐身旁的攝政王,并沒有立刻跟上,而是等兩人走遠了一些,她才鎖上庫房門,遠遠地跟在兩人身后。
別的不說,小姐跟攝政王瞧著就是般配。
滿京城里,她就沒見過像小姐和攝政王這麼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