免得勾心斗角,聽著就煩。
周媽媽瑟縮了下,兩人都沒有說話。
孟晚陶又道:“沒有老夫人的指示,你們敢謀殺府里小姐?”
哪怕她只是個不得重視的小姐,那也是府里的主子。
老夫人馬上道:“你胡說。”
孟晚陶看著她:“我有沒有胡說,老夫人心里才是最清楚的那個。”
“沒有!”周媽媽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樣,不住磕頭:“都是老奴糊涂,是老奴該死,都是老奴自作主張,不愿老夫人憂愁,這才自作主張去謀害三小姐,玉枝、玉枝也是被老奴吩咐了去辦事,都是老奴一人所為,三小姐若有怨,就沖老奴發,老奴死有余辜!這事與老夫人無關啊……”
孟晚陶心情很平靜,這事她早不在意了。
只是,是非黑白,總要說清楚才是。
她沒理周媽媽,而是看向孟司遠:“孟伯爺,她說的這話,你信?”
孟司遠只覺得這個侄女,比上一次見,更厲害了。
他額上冷汗更甚,正要點頭,孟晚陶又道:“你百年之后可是會到下面見我父親的,但愿你問心無愧。”
孟司遠臉色更難看了。
沒等孟晚陶再開口,宮玨便道:“動刑罷。”
孟司遠:“!!!”
宮玨看了孟晚陶一眼,以眼神安撫她不必生氣,他會給她討回公道。
“賤奴以下犯上,”他冷嗤了聲:“不動刑自不會說實話,來人——”
沒等伯爵府的人反應過來,李渠就進來,抱拳大聲道:“屬下在!”
“動刑!”宮玨冷冷道:“就在這院子里用刑,直到說實話為止。”
李渠帶著人,立馬過來拖周媽媽。
周媽媽本就是抱了一死的決心,就那麼被拖了出去。
很快鞭子抽在血肉之軀上的聲音便從外面傳了進來。
周媽媽再不懼死,那也是扛不住疼的,很快就哀嚎起來。
廳里,玉枝已經癱在了地上,她聽著外頭的慘叫,整個人不住發抖。
過了好一會兒,她突然手腳并用爬到老夫人跟前,大哭著道:“老夫人、老夫人救救我,老夫人……”
老夫人臉色極冷,看著她的目光里,還帶著警告。
玉枝心死如灰,知道老夫人絕對不會救她,突然調轉了方向,撲倒孟晚陶跟前:“三小姐、三小姐饒命啊,奴婢、奴婢并有想殺三小姐,都是老夫人,都是老夫人的意思,奴婢也是聽命行事,三小姐饒命……”
廳里一下安靜無比。
宮玨看向孟司遠。
孟司遠臉上再沒一點兒血色,他甚至不敢求饒,只跪爬在地上。
這事原本,宮玨可以直接下令,讓孟司遠照他的意思去辦。
但總歸,會給孟晚陶落個不孝的名聲。
便多耽擱了一點兒時間,讓承譽伯府上下,好好聽聽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
只有拆穿了所有假象,日后承譽伯府才不會再有人敢在孟晚陶面前放肆。
“行了,”宮玨對外面道:“把人拖進來。”
李渠馬上把半死不活地周媽媽拖進來。
鮮紅的血,從門口直拖到廳內,直接且分明地刺著每個人的眼。
“孟伯爺,”震懾過后,宮玨這才看向孟司遠:“如今真相本王已經替你查明,如何處置,就你自己決斷罷。”
言外之意,若處置得妥當,本王就放過你,若處置得不妥當,那伯爵府就等著削爵丟官!
孟司遠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當初出事時他并不知道,只說是意外,他也以為是意外,還是后來孟晚陶對他態度有異,再加上余氏的發現,他這才知道實情,只是那時已經晚了。
“周氏、玉枝謀害府中小姐,”他艱難措辭:“直接打死!”
外面跪著的還有在莊子上欺辱過孟晚陶的一些人,聽到伯爺這話,齊齊打了個冷戰。
孟司遠又道:“劉氏,畫兒……欺辱主子,杖五十,發賣。”
一時間哀求聲不止。
孟晚陶臉上并沒有什麼表情。
做得了孽,就得吃得下惡果。
有李渠在,自然沒讓那些人撲到孟晚陶跟前,很快這些人都被拉了下去,廳里也再次安靜下來。
只是氣氛卻格外窒息。
宮玨手指輕輕扣了扣案子,淡淡道:“還有呢?”
孟司遠:“……”
他沒敢再含糊,直接磕頭:“家母年事已高,近年來操心太過,身子越發不好,神智有些昏聵了,做出這等糊涂事,都是卑職沒有及時發現,都是卑職的錯,三侄女若還有委屈,我、我一并都擔了,還請饒過家母。”
“你當然有錯,”宮玨冷笑了聲:“今日也不是聽你們舐犢情深的,老夫人既然身子不好,那就送去莊子上好好養著罷。”
孟司遠頓時一喜,不是要他母親償命,只是搬去莊子上,就也還……
宮玨又道:“作孽多端,自不該再被奉養,易成山下,本王在那處有座莊子,老夫人就在那里吃齋念佛,好生贖罪罷!”
易成山那樣的窮鄉僻壤,豈是人住的地方?
老夫人氣急,卻也知道這事已經無可轉圜,直接兩眼一翻暈死過去。
孟司遠就是再心疼母親,也只得磕頭應下。
宮玨又道:“既是贖罪,那就不必帶人伺候,王府里多得是管教之人,自會照顧好老夫人。”
廳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在、在攝政王手上,就算活著,豈不也是生不如死?
就算如此,也沒人敢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