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心情復雜的孟晚陶,看著宮玨如此無辜坦然的樣子,在心里咬牙切齒。
她一句話沒再說,直接轉身走了。
出了書房,碰上辦差回來的李渠。
李渠忙給孟晚陶行禮:“屬下參見三小姐。”
孟晚陶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
肯定是他帶壞的!
李渠一回府就聽府里人說,三小姐來了,他還很開心。
這可是三小姐第一次來王府,他興致勃勃正打算好好表現一番,結果就挨了三小姐一記瞪。
李渠笑容都僵在了臉上,站在那兒一臉茫然。
怎麼了這是?
管家說三小姐來的時候,心情挺好的啊?這怎麼就怒氣沖沖走了?
主子惹三小姐生氣了?
生氣了得哄的啊,怎麼不出來追?
李渠一下特別著急,快步朝書房走,到了門口,焦急地朝里面詢問了一聲:“主子?”
宮玨把孟晚陶隨手丟在桌子上的書拿起來,重新放好。
一開始的時候,他確實很謹慎,也不想讓孟晚陶知道,免得讓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,那天畫布從袖子里掉出來,他才趕緊搶走。
但是,這幾日來,他把從藏書閣尋的書都翻看完,又從外頭尋了些,看了這麼多之后,便總結出了一點兒心得。
這種事屬于極私密的事情,跟外人自然不會提。
可孟晚陶又不是外人。
而且這本就是兩人的事,他一點兒都不怕孟晚陶知道,他還生怕她不知道。
因為從孟晚陶的一些反應和行為來看,他覺得,孟晚陶也不懂,提前教教她也是應該的。
他想得都挺妥帖的,就是不知道為什麼,孟晚陶突然就走了。
剛把書都放好,聽到李渠的聲音,他想了想:“進來。”
李渠一進門就聞到了佛跳墻的鮮香。
不用想,肯定是三小姐剛剛給主子送來的。
李渠稍稍沒那麼擔心了,他把剛剛主子吩咐的事情匯報過后,才遲疑道:“剛剛屬下回來時,碰上三小姐,三小姐瞧著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。”
宮玨看他一眼,一臉平靜道:“沒有不高興。”
他都沒瞧出來哪里不高興,李渠什麼都不知道,這在胡說什麼呢?
見主子不是開玩笑,李渠猶豫了下,還是道:“如果真的不高興了,還是要哄一下的。”
宮玨:“?”
李渠低著頭,根本不敢看主子臉色。
他是謹慎謹慎再謹慎,才說出這句話的,萬一主子以為自己在教他做事,可就不好了,干脆不抬頭,就是一個提議。
宮玨想了想,覺得似乎有點道理。
可,阿榆剛剛真的不高興了?
為什麼不高興?
“下去罷。”他緊著眉頭,說道。
已經提了醒,李渠覺得自己能做的已經做的,結果如何,就看主子悟性了,便低著頭退了出去。
等李渠走后,宮玨把滿滿一盅佛跳墻喝完,這才把勺子碗等都收拾好,重新裝進食盒,然后提著出了書房。
在廊下等吩咐的李渠,看到主子從書房出來,手里還拎著食盒,臉上立馬蕩開了會心的笑。
果然是主子,悟性就是高,這都有正當的理由了呢。
這邊宅子里,孟晚陶一路快步走回來,被冷風一吹,倒是冷靜了不少。
宮玨就是傻子,她跟他計較什麼!
在心里一遍遍重復了這句之后,孟晚陶心緒總算徹底平復。
略坐了會兒,她便覺得有些累了。
送完了所有賓客,她都沒來得及歇呢,就忙著去王府看宮玨。
本來就累,剛剛在王府精神還受到了幾次沖擊,這會兒被屋里的暖氣一烘,孟晚陶便開始犯困。
事情都辦完了,孟晚陶也沒了心理負擔,干脆直接蓋上被子,歪在暖塌上小憩。
睡著睡著,孟晚陶迷迷糊糊覺得有什麼在盯著自己。
她覺得奇怪,可她實在太累了,便翻了個身繼續睡。
再睜開眼時,天已經黑透了,宮玨正坐在暖塌另一頭,手里拿著本書再看。
孟晚陶一看到他在看書,一下子就從暖塌上坐了起來。
坐起來后,瞪大了眼盯著宮玨手里的那本書。
還好還好,只是一本她之前翻看的游記。
嚇死她了,她還以為宮玨拿著那書跑到她這里來看,那可真的是忍不住要揍人的!
“什麼時候過來的?”剛剛起太猛,孟晚陶有點暈,抓著薄被,又躺了回去,靠在靠枕上,靜靜看著宮玨。
“有一會兒了,”宮玨放下手里的書,也看著她:“到的時候,你應當是剛睡著。”
孟晚陶有些驚訝,來這麼久了?
“你怎麼不喊我?”孟晚陶有些不好意思。
宮玨抬眼,笑了:“喊你做什麼,你睡得那麼香。”
孟晚陶奇怪道:“那你過來找我,不是有事麼?干坐著等,多耽誤功夫。”
“不耽誤,”宮玨笑笑:“也不算什麼大事,就是來送這個……”
說著,他把一旁的食盒提過來給孟晚陶看了眼,又重新放回去。
孟晚陶:“……”
就是個傻的罷!
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,孟晚陶心情十分詭異。
再想到他堂堂攝政王,提著個空食盒,從王府一路走到這兒的樣子,孟晚陶就覺得分外好笑。
又腦補了一出他一本正經坐在對面,看游記等她睡醒,然后提著食盒炫耀的歷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