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心微動,她在看什麼?
一杯茶能喝多久,很快就見了底,孟晚陶不得不杯子遞過去。
宮玨接過杯子,又給她倒了一杯。
果然,她又在喝水的時候,偷偷瞄他!
宮玨失笑,干脆直接坐在了孟晚陶面前:“到底在看什麼?不用偷偷摸摸,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。”
孟晚陶被他這大方的語氣,驚得嗆咳不止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宮玨原本只是想逗逗她,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,忙給她拍背順氣。
好容易順了氣,孟晚陶咳得泛著水光眼睛瞧著他:“你現在怎麼這麼不矜持?”
宮玨:“?”
沒等他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,孟晚陶就上手把他衣服拉好,還找來腰帶給他系上。
宮玨:“???”
等系好腰帶,看著遮的嚴嚴實實的腹肌,孟晚陶又有些遺憾,看不到了啊……
宮玨挑眉:“你好像很遺憾。”
孟晚陶矢口否認:“沒有!”
宮玨:“你都沒問,我說的遺憾是什麼。”
孟晚陶:“那也沒有!”
看她嘴硬的表情,宮玨笑出了聲。
孟晚陶被他笑得有點掛不住,主動轉移話題:“現在什麼時候了?我餓了。”
“走,”宮玨伸手:“帶你去吃東西。”
孟晚陶抓著他的手,掀了被子起身。
下了床后,她突然擰起了眉頭。
她身上只穿了與宮玨身上同款式同材質的薄衫。
并不是她泡溫泉時穿的那一套!
誰給她換的衣服?
“小瓷和小棗呢?”她突然問了一句。
宮玨:“去玩了,進了莊子就吩咐她們隨便逛隨便玩,難得出來一趟。”
孟晚陶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等吃了飯,孟晚陶才回過神來。
“要出去逛逛,還是再睡會兒?”宮玨問道。
孟晚陶盯著他,忍了又忍。
“怎麼一直不說話?”宮玨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:“不舒服?”
孟晚陶突然覺得,好像也算不得什麼——反正她也沒少欺負他。
這般想著,孟晚陶嘴角便不自覺翹了起來。
宮玨:“笑什麼?”
孟晚陶搖頭:“沒什麼,我們出去逛逛罷,這里既然有溫泉,景色肯定很好。”
山莊景色確實極佳。
與別處冬日里的蕭條相比,這里簡直就是春暖花開。
一片碧綠青翠不說,還有個花圃,種了許多她不認識的花,開了一園子,遠處綿延的山頭還積著沒化的雪,兩相映襯下,頗讓人心曠神怡。
等到傍晚準備回城的時候,孟晚陶渾身舒暢,像是重獲了新生一般。
“要不是今晚要去逛燈會,”孟晚陶十分不舍:“我都想再多住幾日。”
“明日再來,”宮玨笑著道:“你想住多久我都陪你。”
孟晚陶這才開心了。
只不過,逛完燈會回去的當天的夜里,邊關便傳來急報,
西北羌部大舉進犯,玉門關告急。
宮玨連夜進宮,這一商議便是一天一夜,等點了兵,調齊物資,已經是三日后。
這三日別說去城外莊子上,孟晚陶連宮玨的面都很少見。
宮玨本來就對吃得有些挑,她怕他一著急,更是旁的都吃不下,日日做了飯送去宮門口,讓李渠帶進宮,找著機會就讓宮玨吃一些。
打仗了,朝堂也好,京城也好,氣氛都緊張起來。
趙將軍掛帥,領二十萬大軍,連夜開拔,奔赴邊關。
二十萬大軍的調派,還有后勤供應,都不是小事。
還有玉門關如今情況到底如何,朝中也不知。
所以,哪怕大軍開拔了,氣氛依然很緊張。
趙元秋是最緊張的那一個。
爹爹雖然對她嚴厲,可到底是最疼她的,他上前線,她自然擔心。
孟晚陶顧著宮玨這邊,每日還抽時間去寬慰趙元秋。
也是忙得不行。
這一忙,就到了二月份。
這日,孟晚陶剛忙完,才躺下睡了沒一會兒,感覺有誰在摸她的臉,涼涼的,她立刻就醒了。
睜開眼就看到宮玨一身戎裝。
她擰眉坐起來:“怎、怎麼了?”
“剛收到探子來報,”宮玨揉了揉她的發頂,安撫她別緊張:“趙將軍帶領著先鋒隊,陷入埋伏,生死不明,第一戰就落了下風,士氣大減,朝中現在無將可用,我得去坐鎮。”
孟晚陶:“……”
她腦袋嗡了一聲,整個人都懵了。
書里,并沒有宮玨出征的劇情。
雖然知道是劇情崩了引起的蝴蝶效應,她心頭還是非常不安。
宮玨冰涼的手指觸了觸她的臉:“沒事的,不用擔心。”
孟晚陶稍稍穩了穩心神,磕磕巴巴問:“你什麼時候走?”
“寅時就得走,”宮玨道:“那邊情況不明,不能耽擱。”
孟晚陶白著臉點頭表示理解,她冷靜了片刻,就從床上下來:“那、你行囊都收拾好了麼?”
說著她就去翻柜子。
宮玨一把抱住她,腦袋埋進她脖頸,低低道:“都收拾好了。”
孟晚陶突然很難過。
她眼淚一下就涌了上來,還是被她硬生生眨回去的。
她回抱住宮玨:“那我給你帶點吃的,路上餓了吃?”
宮玨把她抱得更緊了些:“都帶了。”
孟晚陶嗓音一下就啞了,她有些說不出話。
兩人就這麼靜靜抱了會兒。
情況緊急,宮玨也只抽的出這一會兒過來同孟晚陶道別。
他嗓音有些低啞:“對不起,婚期得推遲了。”
原本,定的是,四月十六,他們成婚,但現在怕是不成了。
孟晚陶扯起嘴角,努力揚起一個笑:“沒關系,我等你回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