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嬤嬤哪里還敢態度繼續傲慢,不但見了禮,更是語氣緩和不少的哄著說道:
“適才都是奴婢混賬了,仗著有些年紀,就全然忘了尊卑有序。但奴婢也是太過著急,畢竟慶華公主您也是叫了多年嫡母的長輩,現在公主殿下病危,太后娘娘就盼著您進宮給瞧一瞧呢,到底是皇室的公主,陛下也是應允了的,所以還請郡主移步就隨我進宮一趟吧。”
云凌霄驚咦一聲,隨即就笑著說道:
“這到是有趣的很那,幾天前我父親也得了重病,沒想到他們感情如此好,竟然這般婦唱夫隨,嫡母竟然也病了。既然是陛下都發了話,那我自然要進宮去瞧瞧的。”
囑咐了方不修,又給他拿出些罕見的毒蟲研究后,云凌霄就跟著老嬤嬤進了宮。
相比起上次在太后宮里受到的故意刁難,這一次她才到,不但有茶水糕點,更是太后娘娘都面帶笑容親自迎了出來。
“你能來真是太好了,哀家以為你不會管慶華呢。”
老太后或許是擔憂愛女,所以短短幾天沒見,云凌霄竟然覺得她蒼老了不少。
“我確實是不想來的,畢竟我那些年,險些死在慶華公主手中,但有些恩恩怨怨,也是時候說清楚了,所以太后娘娘無需領我的情,我此行前來本也不是真的為了救人。”
老太后到是也是豁達,點點頭說道:
“無論你目的是什麼都沒關系,至少你來了,就不能見死不救,否則這話傳出去對你不好,對李子睿更加不利,你即便為了他也會診脈探病的不是嗎。”
云凌霄一直覺得這位老太后,確實是位高人,無論行事說話,都給她一種很難揣摩的感覺。
不過等到進了內堂,只一眼望向床榻上的慶華公主,云凌霄就搖搖頭,覺得連搭脈都省了:“其實不必麻煩了,慶華公主時日無多,再給她多灌湯藥進去只會叫她更加痛苦罷了。”
第271章:死后的約定
“這不可能,明明慶華前兩天還好好的,甚至還陪著哀家聽曲兒看戲呢,怎的好端端就時日無多了,云凌霄你莫非是故意在咒哀家的女兒。”
無論老太后是多沉得住氣的一個人,但涉及到親生女兒的生死,她到底是淡定不下來了。
云凌霄也不至于和個情緒失態的老太太計較太多:“若非李慶華病的太重,想來太后娘娘也不會找人去尋我進宮了,所以想來不單單是我這樣說,整個御醫署都是束手無策吧。”
老太后想反駁,可最終身體晃了晃,在宮婢的攙扶下,頹廢的跌坐回了椅子上。
“不錯,御醫署確實無人能醫治慶華的病,但你不同,你連瘟疫都能遏制住,必然有辦法妙手回春,只是你不愿相救罷了,你真當哀家看不出來嗎。”
云凌霄一攤手:“我確實懂些醫術,但我又不是神仙下凡,您老人家真當我隨手就能拿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不成。”
老太后喝了口茶,也算定了定神:“你當真沒有辦法了?”
云凌霄很肯定的點了點頭:“我若不愿意救,那即便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會救,但能不能救,我卻絕不會隱瞞。李慶華這是心血耗盡,猶如殘燈無油,生機都快點燃殆盡了,誰又能救得了她呢。”
董太后自然是不死心的,當即就要叫人再去遍請宮外的名醫進來,可不曾想就在這時,李慶華輕咳間蘇醒了過來。
“母后不必費神了,女兒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,我不行了,而且即便久臥病榻撐著一口氣又能如何呢,落塵即將從我身邊離開,我活著就是為了這個女兒,可如今她怨我恨我,那本公主索性還不如死了,也省的礙她的眼。”
慶華公主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副模樣,可以說和云落塵脫不了干系。
那天母女反目成仇后,別看云落塵處處開始為自己謀劃,甚至為了能到林國去而贊贊自喜。
可是李慶華呢,心里難過失望,又忍不住擔憂這個女兒到了林國,一旦血脈的事情被揭穿,到時等待她的只有一死。
所以李慶華是夜夜不能安枕,醒了就以淚洗面,再好端端的一個人,也經不住這樣折騰啊,所以十天半個月下來,她就直接病倒了,而且是一病不起。
“母后您先領著人出去吧,我有些話要和云凌霄單獨說。”
董太后此刻,那自然是無有不依的,強忍著眼淚站起身,領著人出去了。
等到四下再無旁人了,云凌霄其實也挺好奇的:“就憑咱倆不死不休的關系,我還真挺想知道,李慶華你都是將死之人了,還有什麼話是值得單獨對我講的,難道你幡然醒悟了,對自己過去做下的惡行想對我進行懺悔,那我覺得真挺沒必要的。”
李慶華也冷笑出聲,雖然她病的不輕,但聲音里的憎惡也是掩都掩不掉的:
“本公主有什麼錯,我金枝玉葉,下嫁到永昌侯府本來就是低嫁了,憑什麼要受老夫人的氣,還要給云建勛養你們這群子女,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,沒有血緣的那就是養不熟的狼崽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