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漾有一瞬間的心旌搖曳,但很快就冷靜下來。
床笫之間的海誓山盟,大約是這世上最脆弱的誓言,她若當真就是她輸了。
池漾不知道自己何時睡過去的,只記得求饒了許多次,依稀記得黎景行又抱著她去浴桶中清洗身體。
一覺醒來之后,身邊人已經不在了,看著空蕩蕩的床鋪,心里悵然若失。
旋即苦笑起來,看來自己沒有想象中灑脫,不過幸好還能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缺點,不算特別無藥可救。
想通之后,池漾重新打起精神,想喚晚紅和彩霞進來替她梳妝,可身體的不適讓她失去了立馬起來的欲望,重新懶洋洋地躺會下去。
她努力不去回憶,可越是如此昨夜荒唐而瘋狂的畫面,反而越發清晰的腦海中反復重現。
黎景行中了催情藥,她本來擔心他迫不及待,可他竟出奇地溫柔,耐心十足,還算有點良心。
池漾又賴了一會兒床,實在餓得受不了才喚晚紅和彩霞進屋。
晚紅見池漾神情怏怏,一邊替她穿衣一邊說道:“宮里一早來了人,叫殿下進宮面圣,殿下見小姐睡得沉,便吩咐奴婢不要吵醒小姐。”
如今已成定局,那麼最好還是不要夫妻離心。
池漾有些意外,看來自己錯怪了黎景行,人家并非提起褲子不認人了。
“所為何事?”
晚紅說道:“聽公公說,似乎與四皇子中催情藥有關。”
池漾了然,昨天黎景宵和顧青鸞滾了床單,這其中絕對有黎景行的手筆,多半是黎景行將計就計反坑了黎景宵一把,不知道有沒有把尾巴清掃干凈。
“換件衣裳,我要進宮。”
晚紅立即轉身去衣柜中取了池漾的宮裝。
池漾沒有耽擱,梳妝完畢就出發了,命彩霞準備了一些糕點和茶水備在車廂中,在路上吃了點東西果腹。
太和殿中。
黎景行和黎景宵雙雙跪在地上,除此之外還有代表顧青鸞前來的顧向羽。
黎景行面色冷峻而淡漠,黎景宵神情憤懣,顧向羽也是一臉憤憤不平。
黎澤天臉色相當陰沉,
皇妹好端端一個生辰宴,不僅鬧出郡主險些被害死的事情,還整出皇子和丞相嫡女中藥茍合的禍事,氣人不說還很丟人!
這事四兒子算是受害者,二兒子與四兒子曾一同離席,之后又單獨相處了許久,那麼二兒子明顯有加害的嫌疑。
“太子,你先來說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?”
黎景行抿了抿嘴,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。
黎澤天看在眼中,在并未多說什麼。
是不是無辜,等他調查清楚之后再說!
“昨日二弟帶頭給兄弟們敬酒,之后大家輪流回敬了一番,隨后又有丫鬟來送醒酒茶,兒臣確實有小人之心,便與四弟換了一個杯子,后來四弟又說有一筆生意要與兒臣私下里談,這才與四弟離席去了花園中。”
“到花園中不久后,兒臣忽感到身體不適,四弟也說身體不適,提意去客房休息片刻,兒臣便與四弟去了客房那邊。
兒臣隨意找了個空房間休息,四弟也找了一間屋子,不知為何四弟恰好去了顧二小姐所在的房間。”
說到這里,黎景行沒有繼續說下去,因為后面的事人盡皆知。
黎澤天雙目含威,目不轉睛地盯著黎景行,好似要洞穿他所有偽裝一般。
“你所言屬實?”
黎景行毫不畏懼地迎上黎澤天審視的目光,擲地有聲道:“兒臣不敢欺瞞父皇!”
他不怕黎澤天去調查真相,因為他說的均是事實,就算黎澤天就算查出什麼,也會先查到顧青鸞和黎景宵身上,總之不是他一個人倒霉。
況且,他只是在黎景宵算計他的基礎上將計就計了一把,便是黎澤天最后查清了一切,也只能說黎景宵自作自受。
黎景宵陰惻惻看了黎景行一眼。
大意失荊州,竟然被這廢物反利用了一把。
不過不打緊,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。
現在唯一頭疼的是,如何避免娶顧青鸞為正妃。
黎澤天思忖片刻,又將目光落在黎景宵身上:“老四,你怎麼說?”
黎景宵抬頭,露出憤怒而委屈的表情。
“二哥所言不假,只是那房間外面根本無人看守,兒臣以為里面沒人才進去的,全然不知顧二小姐偷偷躲在里面。
兒臣先前只是略感不適,但進入房間之后,立即變得渾身燥熱,顧二小姐又不由分說地將兒臣撲倒,請父皇給兒臣一個公道!”
這事不能深入調查,畢竟與黎景行相比,自己動手的痕跡更多,真要查出個什麼,顧青鸞首當其沖,其次就是自己,最后才輪得上黎景行,還不如干脆推到顧青鸞身上,讓顧青鸞來承擔一切。
這時,顧向羽忍不住開口:“四皇子說笑了,小妹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,如何能對四皇子用強?”
據他說調查出來的東西,昨夜是妹妹有意陷害顧青枝,然后被顧青枝反擺了一道。
至于四皇子為何會中招,要麼也是庶妹的算計,要麼是四皇子妄圖通過妹妹拉丞相府入四皇子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