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黎景安揉了揉太陽穴。
好想現在就一把掐死池漾。
池漾見黎景安的怒火一觸即發,見好就收,說道:“我困了,睡會兒,到了叫我。”
為了盡快趕來邊境,這些天她幾乎不休不眠,若不是青州城的困境支撐著她,早就撐不住了,眼下青州城暫時安全,心神松懈下來,尤其是酒足飯飽后,突然感到困得不行。
池漾躺在厚厚的毛毯上,轉眼就進入夢鄉。
黎景安滿腔怒火無處發泄,要不是自己現在腿腳不便,肯定起身把池漾踢醒。
一個階下囚憑什麼比他還愜意?
黎景安用殺氣幾乎凝為實質的雙眼死死盯著池漾,不知不覺中看出了神。
池漾好些天沒有清洗,早已變得風塵仆仆,原本白皙的臉上也沾染了塵埃,可饒是如此,依舊遮不住她優越的容顏,仿佛明珠蒙塵,不僅不讓人生厭,反而讓人油然而生替她擦去污穢的沖動。
黎景安意識到自己不對勁,立馬收回目光,盯著空白處出神。
第187章 老熟人
池漾再次醒來的時候,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密不透風的大屋子里,屋子有燈,還很暖,地上也鋪著厚厚的毛毯。
她掀開身上的薄毯,抬腳準備站起來,腳下傳來清脆的鈴鐺聲,低頭一看,更為震驚。
她雙足赤裸,腳踝上分別系著兩串金鈴鐺,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大黎服飾,而是一套非常暴露的紅色舞服。
上衣是一件紅色刺繡的抹胸衣,下裝是輕薄半透的燈籠褲,這分明是北漠舞姬的裝扮!
池漾震驚過頭,一時有些無力吐槽。
“瘋子!”
池漾很快就適應了身上的裝扮。
擱二十一世紀,這真算不上個啥,黎景安想要這種手段侮辱她,有些不現實。
池漾起身打量屋內,房間密不透風,連個窗戶都沒有,除了一地的毛毯和掛在壁上的油燈,別無他物。
某個角落處掛著一張厚厚的簾子,池漾掀開,才發現后面有一間凈室。
考慮還挺周全。
池漾在房間里走了一會兒,房門打開,有名大黎模樣的婢女走了進來,手上端著餐盤,一杯奶茶,一碟鹵牛肉,以及一張大餅。
婢女放下食物后就低頭退了出去,全程沒有說一個字。
池漾知道從對方嘴里套話不現實,所以也就沒有為難對方,看了眼地攤上的食物,干脆盤腿坐在地上吃了起來。
反正閑著也是閑著,給自己找點事情做才沒那麼慌。
......
北漠主帥大營內,除了黎景安和顧青枝,還有拓跋無極最小的兒子,年僅十一歲的拓跋格業。
顧青枝對著黎景安大發雷霆:“你瘋了嗎?讓大軍后退三十里不說,還允許糧草進去青州城!”
本來拿下青州城只需兩三天,現在池家軍吃飽了,又占著地理優勢,沒個十天半個月根本拿不下青州城。
可問題是,若涼州城與衢州城的黎軍取勝,前來支援青州城,不僅拿不下青州城,還可能害得北漠軍隊大敗。
拓跋格業神情惶恐,小心翼翼地站到角落中,放輕呼吸,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黎景安毫無愧疚之感,語氣淡漠道:“北漠軍隊若連小小涼州城和衢州城都無法拿下,何談一統中原?癡人說夢!”
顧青枝氣結。
早知黎景安竟然是這種色令智昏之人,當初就不該救下黎景安,讓他死在崖底算了。
“黎景安,我知道你看上了池漾,可你不要忘了你父母兄長是因為誰死的!”
黎景安臉色一白,捂嘴咳起來,片刻平息后,說道:“我知道,不用你反復提醒我。”
“你既然知道輕重,就不要兒女情長!你想做什麼趕緊做,明日發兵攻打青州城,不要忘了帶池漾上!”
顧青枝說完生氣地離開了,拓跋格業輕手輕腳地走到黎景安身側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黎先生,明日發兵嗎?”
其實他一點都不想打仗,他只想回家和小伙伴在草原上縱馬。
黎景安嗤笑一聲:“大皇子妃已經迫不及待了,怎敢不發兵?”
拓跋格業短時如喪考妣。
這又得死多少人啊!
當然,他最擔心的是自己被連累有個好歹,就不敢回去參加秋季賽馬了!
池漾瞌睡還沒補完,吃完東西無聊了約莫一個時辰,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來。
不知多久以后,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潑在臉上,立即驚醒,睜眼只見黎景安坐在輪椅上,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,他手中握著自己喝水的杯子,做了什麼一目了然。
那眼神相當可怕,看她仿佛在看一塊砧板上的肉,琢磨著如何將她剁成肉泥,令人不禁寒毛倒豎。
“你想做什麼?”
黎景安冷嗤一聲:“原來也有你怕的事情?”
池漾啞然,來的時候,她已經做好犧牲一切的心理準備,可臨了還是忍不住膽怯了。
“我是人當然有怕的事情,不過,”池漾話頭一轉,無比真誠地說道,“黎公子想要什麼我都可以配合,但我有一個條件。
”
黎景安沒有出聲問,只是挑眉看著池漾。
池漾深吸一口氣,嘆氣道:“望黎公子不要做賣國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