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南商揚起眉尾:“可是什麼?難道我洛氏還會怕得罪人不成?”
“您說得對。”李恒彎下腰,恭恭敬敬。
“記住,在M市,只有不能得罪洛氏的人,沒有洛氏不能得罪的人。”
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,顏子墨一個翻身,仿佛陷入了柔軟的棉花里,整個人都輕飄飄的。
“這是……哪里啊……”顏子墨半掀著眼皮,進入視線里的除了一片黑,別無他物。
又適應了一陣,顏子墨才漸漸透過月光看清了眼前事物。
這紗簾、這床頭柜、這熟悉的床墊、這枕頭的香味……
這不是洛神公館的配置嗎?
這不是她常住的一樓客房嗎?
果然,人喝大了,什麼都能夢見。
反正是在夢里,那就算為所欲為,也沒什麼的。
顏子墨撲騰著翻了個身,昏黃的床頭燈竟然自動亮了起來。
燈光所照的地方,站著一個男人,身著黑色家居服,性感又撩人。
能有這樣獨特魅力的人,還能有誰呢?
顏子墨的手指在空中輕輕點了兩下,逐漸看清男人的臉,隨后傻笑道:“洛南商,我就知道,又是你……”
“什麼叫又是我?”
“因為……”顏子墨含混不清,“因為你總是進我的夢里,就算離婚了,你也總是進我的夢里……”
“原來不止我一個人……”
“不過!好在你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了,而且你的臉也越來越模糊,很快,你就會徹底從我的夢里消失。”
顏子墨舌頭打結似的,但每個字都清楚地鉆進了洛南商的耳朵里。
男人身上熟悉的木質香襲來,與顏子墨的醉意混雜在一起,使得周圍的景物更加朦朧。
男人屈身壓在顏子墨身側,溫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腹上:“告訴我,你的孩子是誰的?”
顏子墨忽地一陣膽寒,洛南商不會又要逼她把孩子打掉吧?
就算是夢境,顏子墨還是沒來由地感到恐懼。
她下意識地緊緊環住自己的小腹,把身體側到一邊:“這是我自己的孩子,誰也不能碰他,誰都不能傷害他!”
顏子墨有些過度的反應著實驚到了洛南商,他的手掌頓時松開,在對方眼里,他就是那個要奪走她孩子的惡魔。
“別怕。”洛南商聲音放得極為柔和,“我沒有要傷害你。”
“我不信!”顏子墨突然從床上磕磕絆絆地走到地上,然后開始翻箱倒柜,找到了當初被她藏起的那包中藥,狠狠往地上一砸,“就是這個中藥,就是那晚。”
原來如此……
那天,兩個人都被藥勁折磨得昏了頭,誰都沒想起來要用安全措施。
顏子墨的力氣用光,身體又開始輕飄飄的,一頭栽進床里,然后像小貓低語似的:“反正是喝大了做夢,不管我說什麼,洛南商都不會知道的,我絕對不會讓他知道我懷孕了,更不會讓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,這次,我要保護好我的孩子……”
就連洛南商自己都沒察覺,他在聽顏子墨低語時,眼底早已泛起一片憐惜。
于他而言,這是顏子墨第二次懷上他的孩子,第一次的那個被欒云麗給害流產了。
于她而言,這也是第二次懷上洛南商的孩子,不同的是,第一次的那個是間接被他和秦以茉給害流產了。
聽到鼾聲漸起,洛南商從床上下來,給顏子墨掖好了被角,轉身離去。
酒意徹底消散的那刻,太陽早已高懸天際。
顏子墨邊打哈欠邊起身,發現自己躺在洛神公館時,眼珠子險些瞪掉出來。
下了床,顏子墨好信兒地打開了房間里的柜子和抽屜,挨個地方查看了一遍。
“所有的東西竟然都沒動……”
“只是懶得動罷了,你別多想。”洛南商低沉的聲線如大提琴聲鉆入顏子墨耳朵里。
顏子墨受驚的兔子似的扭頭,這才發現洛南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倚靠在門邊盯著她了。
關于昨晚的記憶,顏子墨只停留在她去夜醉的廁所。
至于之后發生了什麼,除了洛南商那張臉模模糊糊出現過,她就再也記不起別的了。
“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?”顏子墨是非常誠心地發問。
洛南商倒也不奇怪她什麼都記不住,他對她的酒量還是挺清楚的。
“我昨晚在夜醉碰見你,你喝得爛醉,非要跟我回家,沒辦法,我就把你帶回來了。”洛南商冷著臉聳聳肩。
非要跟洛南商回家……
顏子墨開始腦補昨晚的情景,自己該不會是借著酒勁,對著洛南商犯花癡了吧?
都怪田星兒!讓她一個孕婦喝酒!
“那,田星兒和錢珊珊……”罵歸罵,顏子墨知道這倆家伙喝得也不少,所以還是很關心她們最后的去處。
“我讓洛銘赫去接她們了。”
“洛銘赫?”
“怎麼了?”洛南商下頜一緊,似乎對顏子墨的激動表示不滿,“洛銘赫是田星兒男朋友,去接她不是應該的嗎?你該不會以為那小子還對你這個前嫂子念念不忘吧?”
顏子墨翻了個白眼,沒好氣道:“我先走了,謝謝你收留一晚。”
“早飯呢?”
顏子墨穿好外套,隨后把頭發抓了抓顯得蓬松些:“就咱倆這關系,不太適合一起吃早飯。
”
“走了。”顏子墨步伐極快,頭也不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