殯儀館里面已經掛上了白色的花圈和挽聯,來往的人穿著黑色的正裝,神情皆肅穆。
季家的人已經在殯儀館的大廳里了,旁邊站著許多和季家交好的人。
路祈年一家和秋子悟一家也在,他們都已經祭拜完了,正站在旁邊緬懷。
季承遠跪在大廳中間自己父母的棺材前,眼眶微紅,一臉疲憊。
“承遠。”
葉爸爸和葉媽媽看到季承遠跪著,心里十分難受,卻不能再說別的了。
這里是葬禮舉辦的地方,別的都不應該多說。
“承遠哥哥,我來看姨姨和伯伯了。”
葉輕淺看到殯儀館里的樣子,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
季承遠聽到葉輕淺叫她,就側頭看了她一樣。
“輕淺,過來。”
他淡漠的喊了她一聲,聲音里沒有什麼情緒。
葉輕淺很乖,馬上就放開自己和媽媽牽著的手,走過去了。
看到季承遠跪著,葉輕淺也在自己面前這一副黑棺前面跪了下來。
“姨姨和伯伯,你們不要擔心,承遠哥哥現在都還好呢,季爺爺也在,我們都會想念你們的。”
葉輕淺從旁邊的侍從手里拿過一柱香,對著棺材里的季爸爸和季媽媽說了一句。
只是這一句,紅著眼,淚意還是阻擋不住。
說到最后,彎腰鞠躬的時候,葉輕淺的尾音都忍不住顫了起來。
站起來往上面的香壇里插香的時候,葉輕淺的眼淚就忍不住了。
眾人聽著葉輕淺的話,沒有人心里是不動容的。
京都圈子里,誰不知道季家和葉家交好。
葉家的那個千金小姐,最得季家夫婦的歡心,從小到大都幾乎是當半個女兒養的。
路祈年和秋子悟看著葉輕淺的動作,紅紅的眼眶又開始干澀起來。
樓雨凝就沒有其他人那麼能忍,當即就哭了。
葉爸爸和葉媽媽看著葉輕淺跪著,也不去拉她,反而從旁邊的侍從手里也各自拿了一柱香,開始祭拜。
季家交好的人家很多,但其他都是利益往來比人情往來更多一些,只有葉家是因為人情才和季家有了利益結合。
因此,葉爸爸和葉媽媽的傷心,也比別的人家要真心些。
明成夜和魏顯謙一家也過來了,在葉家祭拜之后,也拿了香朝大廳中間的棺材鞠躬。
人死不能復生,作為朋友,他們也只能勸季承遠一句“節哀”。
葉輕淺又在季承遠旁邊跪下來了,從小到大季媽媽也是很疼她的,忽然之間人沒了,她也總是覺得難過。
這兩跪,是應該的。
因為殯儀館的大廳里人很多,葉輕淺也不好哭出聲來,只能緊緊的咬著下唇,無聲的流著眼淚。
季承遠動了,抬手捏起葉輕淺的下巴,用手給她擦眼淚。
只一抹,便是一手的水跡了。
“你怎麼這麼愛哭?”
看著葉輕淺哭的發紅的眼睛,季承遠又想親她了。
是不是堵著她的嘴巴,她才能不哭?
“我好難過,承遠哥哥。”
葉輕淺哽咽著說了一句,任由季承遠的手在她的臉上來回。
“只難過這一天就夠了,答應我。”
季承遠沒再說什麼,該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,世界不會留太多時間給他們傷心和緬懷。
淚眼朦朧的對上季承遠的眼神,葉輕淺點了點頭,豆大的眼淚珠子又從眼眶里掉下來。
季承遠還在跪著,他不能抱她,只好轉過身去不再看她哭泣的表情。
現在才是早上,煎熬的一天才剛開始。
季爸爸和季媽媽生前的交際很廣,辦葬禮的時候來的人很多。
從早上一直到下午,都有人陸陸續續的來。
季老爺子受不得這長久的刺激,在中午時就去休息了。
下午的時候,葉輕淺也熬不住了。
哭的太累,她幾乎要累的昏睡過去。
葉爸爸和葉媽媽把她帶去了旁邊休息,沒有自作主張的把她帶走。
他們還要陪著季承遠把季爸爸和季媽媽的骨灰帶去墓園下葬,現在還不能回去。
下午的時候,劉智禹來了。
黑色的賓利停在殯儀館的門口,只是沒有邀請函,車子和人都不能進去。
“少爺,我們進不去。”
坐在黑色賓利駕駛座上的司機兼助理回頭問了劉智禹一句,等待他的回復。
“進不去就算了,在這門口等著,他們總會出來。”
劉智禹一點也不著急,甚至還有心情點一只雪茄,輕輕的吸一口。
下午葬禮結束的時候,季家會帶著前任當家人的骨灰去下葬。
這個消息他已經打聽到了,來這里也不過是想看看季家的慘樣罷了。
像是一場角逐勝利之后,狩獵者還會欣賞一番獵物的死狀,才會開始享用自己的狩獵成果。
“是,少爺。”
助理也猜不清楚劉智禹的想法,只能聽從命令行事。
劉智禹攪亂京都的圈子也就罷了,他們受不了誘惑,敗落也是活該。
作為一個高級助理,憐憫和善良是最不需要的東西。
劉智禹一直等到太陽落山的時候,穿著黑衣服的人才從殯儀館里出來。
能參加季家的葬禮的人,大多都是世家之流,普通商業合作伙伴都沒有待到下午就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