樹影搖曳,風吹草動,一晃之后,再不見人。
季承遠沒空管劉智禹了,巡查隊的人去追,留了一個人來扶之前受傷的隊員。
“淺淺……輕淺!”
季承遠抱著葉輕淺,卻怎麼叫她也沒有回應。
額頭急出了汗,他眼眶紅的不像樣,險些就要掉下淚來。
葉輕淺手里還拽著那把刀,鮮紅的血液滴在她的裙子上,顫抖的指尖抓著匕首的短柄,不肯松開。
“呼……”
她喘著氣,眼前模糊的視線又漸漸清晰起來。
“淺淺,不要嚇我!”
季承遠將她摟在懷里,輕輕的揉她的臉。
等她眼睛里又聚起焦點來的時候,手上就再也沒有力氣拿住匕首了。
腦殼還是很疼,心臟也像被針扎了一樣難受。
可是她沒辦法說出來。
她說不出來了。
“疼不疼?”
季承遠低頭親她的額頭,語氣輕柔,怕她被嚇壞。
原本她的神經情況就不穩定,這樣的刺激太大了。
他多怕她的病情加重,那個可愛嬌軟的淺淺會消失不見。
“我好疼哦!”
良久,季承遠抱著她往山下走的時候,葉輕淺才笑著撒嬌道。
她的手腕骨骼已經錯位了,季承遠不敢亂動她,只能抱著她往山下走。
現在那只拿過匕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,手心麻麻的感覺也被疼痛掩蓋了不少。
“我們去看醫生,很快就不疼了。”
季承遠心疼的貼了貼她的臉,看見她的笑心里痛的難以呼吸。
“我想殺了他……我是不是很壞?”
也不知道被抱著的時候,是不是格外有安全感。
葉輕淺雙眼望著季承遠的臉,輕飄飄的問出一句。
眼眶里的眼淚已經滿到溢出來了,可憐巴巴的在她臉上流淌。
“他本來就該死!”
看到葉輕淺臉上的眼淚和亂七八糟糊在臉上的頭發,季承遠心里對劉智禹的恨意又多了一分。
已經中了槍的劉智禹,逃不了多遠了。
他希望這一次,巡查隊的人就能抓住他。
“他會死的……他一定會死的!”
我會殺了他!
葉輕淺彎了彎眼睛,更多的眼淚流了出來。
臉上的表情又哭又笑,看的季承遠糟心不已。
“別笑了。”
他明白她的難受,也許她的內心和腦海正遭受著折磨。
只是他不能頂替她承受這一切,心里的無力感狠狠的壓著他。
“承遠哥哥不喜歡我笑嗎?”
聽到季承遠的話,葉輕淺彎起的眼睛一下子就跨了,臉上的表情比哭更難看。
“痛的時候,不要笑。”
他心疼她,只看著她的眼淚,心里就痛的滴血。
山上的空氣那樣清新,卻讓他覺得呼吸不過來。
葉輕淺的胸口不斷的起伏著,忽然抬起顫抖的手想要摸他的臉。
手腕很疼,可是她想要摸摸他。
只是舉起來之后,手背上的鮮血紅的像是要刺瞎她的雙眼。
“血……”
劉智禹的血。
葉輕淺腦子里翻涌的畫面又起來了,怎麼壓也止不住,疼的她齜牙咧嘴。
“別看,淺淺!”
季承遠忍著手臂的酸脹,用力把她的腦袋往懷里摁。
只是,不消片刻,他肩膀靠近胸口的那塊地方就濕了個透徹。
眼淚只是溫熱,卻燙的他心如火燒。
“沒事了,沒事了!”
“我們回家,承遠哥哥給你做松露草莓蛋糕……”
說著,季承遠的聲音也帶上輕顫。
他想要把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面前,可怎麼卻總是連她都護不住。
心如刀割,他濕潤了眼眶,卻沒人知道。
淺淺乖乖的靠著他,不說話了,只是搭拉在身上的那只手輕輕的顫抖著,暫時平復不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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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4章 拿了藥就回家
車上有之前希爾德醫生開給葉輕淺的止痛藥,季承遠把她抱進車里之后,就把藥翻了出來。
小小的一瓶藥,藥片也很小。
“淺淺,張嘴。”
季承遠抱起半躺在車后座上的葉輕淺,手里拿著她的藥哄到。
“唔……”
葉輕淺皺著眉,牙關緊咬,哼哼唧唧的只往他懷里拱。
季承遠沒辦法,只一手攬著她,一手拿著藥,壓著心里暴動的情緒哄她。
“水。”
李鈺找了瓶礦泉水打開蓋子遞給季承遠,而后又坐上駕駛座開車。
劉智禹那邊他們現在暫時無暇顧及了,現在得送葉輕淺去醫院。
她情況是肉眼能見的不好,李鈺也沒多說廢話,只把車后座的空間留給他們兩人。
“淺淺乖,吃藥了。”
季承遠紅著眼睛哄她,聲音溫柔如水,卻沒辦法讓她抬起頭來。
葉輕淺腦袋像是撕裂般的疼,此時已經忍不住咬在了他的肩頭。
他的衣服被她扯下來不少,季承遠被她咬著,額頭出了點點冷汗。
肩膀上的疼痛不如內心的糾結難忍,季承遠心一狠,把藥吃進嘴里,喝了一口礦泉水。
控制著自己的手不顫抖,季承遠抬起葉輕淺的臉,把口中的止痛藥渡給她,逼她吃下去。
“唔嗚嗚!”
葉輕淺掙扎起來,季承遠卻沒放開她。
藥片被礦泉水融化了一點,苦澀散在嘴里,苦的舌頭都疼。
良久,確認她把藥片吞下去了,季承遠才放開她,讓她自由的呼吸幾口。
他用比她更大的力氣抱著她,怕她把藥吐出來,只能壓著她的臉面向他懷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