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燈的顏色是溫馨的橙黃,不如白熾燈刺眼,照著花園小道也升溫不少。
葉輕淺和季承遠已經走了大半圈,夜風很緩,卻吹得她精神抖擻。
“承遠哥哥……”
忽然,她叫了他的名字。
季承遠便低頭看她,等著她的下文。
“我想坐花園搖椅。”
種滿白玫瑰的小花園中間,有一塊空地,那里是個小亭子,里面有桌椅和搖椅。
“好,晚風有些涼,你冷不冷?”
季承遠二話不說就帶著她往小亭子那邊走,大手虛攬著她,怕她被絆倒。
一晚上陪著她,他是沒有怨言的。
只是希望,在自家的地方,就不要出意外了。
“不冷。”
這風讓她精神,只覺得涼爽,不覺得多冷。
隨意聊著,葉輕淺就和季承遠走到了搖椅旁。
搖椅是堅固的樹藤編織的,坐的地方鋪了軟墊,周圍有些仙氣飄飄的裝飾,看著毫無攻擊力。
高矮是她剛好可以坐下來的那種高度,葉輕淺就背對著搖椅坐下來了。
季承遠站在旁邊,一手扶著她坐的搖椅,一手把搖椅上的裝飾往后撥。
“你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有病嗎?”
空氣安靜了一刻,葉輕淺忽然提起了這件事。
季承遠低頭看她的表情,并不想刺激她。
“我希望你能對我坦誠,但我更希望你不是忍受著痛苦說出這些事情。”
他有足夠的耐心等,只是希望得知真相的前提,不是以讓她再經受一次痛苦為代價。
第397章 劉智禹抓到了
季承遠的話,一下子就戳到了葉輕淺的心。
她抬起頭看著他,季承遠眼里的那種深情和隱忍,是她再也不可能在第二個人身上找到的。
晚風比剛剛大了一些,吹起她臉龐的發,看著面容有些虛幻。
“你相信前世今生嗎?”
忽然,她輕聲問了他一句。
眼神看著虛空,像是在回憶。
季承遠沒打斷她的話,只俯下/身來認真的看著她。
“那個我和現在一點都不像。”
“我不愛笑不愛鬧,很聽話,也和你不熟。”
葉輕淺想起了上輩子的她,腦海中自動的回憶起那些畫面,匆匆忙忙的,看起來離現在十分遙遠。
“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,家里破產了,窮困潦倒的我認識了一個人。”
“他有十分雄厚的財力和勢力……他對我很大方,也很小氣。”
“不允許我有任何的自我,不讓我和任何人來往,也不允許我離開他的視線范圍。”
“他逼我做很多我不愿意的事情,只要我拒絕,就會有懲罰。”
“我逃不掉,他一直追著我……不管我在哪里都能看到他……”
“他就像一個魔鬼一樣陰魂不散的跟著我……”
葉輕淺緩緩的說著,聲音沒有起伏,也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。
可眼淚卻在季承遠摟住她的那一刻,決堤了。
她仿佛還沒有發覺自己的臉龐已經濕潤了一樣,張了張嘴,繼續說著。
“后來……他抓到了我……”
“他把我綁起來,一刀一刀的劃在我身上……我眼里都是猩紅的血……還有翻飛的肉糜……”
葉輕淺臉上的眼淚已經流到了嘴角,她只要一動就能嘗到眼淚的苦澀。
“別說了!”
季承遠抱著她的脖子,把她往自己懷里按。
光是這樣平淡的描述,就已經足夠讓人感覺到心痛。
他的淺淺,是真的經歷過這些傷害的。
她在清醒的狀態下說著這一切,他就相信是真的。
“我被殺死了……那一次,你來的太晚了。”
葉輕淺閉上了眼睛,任由情緒崩潰在他的懷中。
“不會了,不會有下一次了。”
季承遠做著承諾,緊緊的抱著她一寸也不肯松開。
他知道淺淺說的那個人,就是劉智禹。
他該死,也一定會死的。
怪不得她能忍下疼痛捅他一刀……
這樣的恨意,只捅他一刀怎麼能足夠消除呢。
葉輕淺的的眼淚再一次沾濕他胸口的衣服,只是這一種無聲的崩潰太過窒息。
她完全躲避在這個溫暖又柔和的懷里,仿佛身外的一切再也無法傷害到她一樣。
劉智禹這個結打的太深了,太死了。
他帶給她的陰影,曾經籠罩在她身上的精神壓制,只有他死了,才能消解。
……
一周之后。
劉智禹最終還是被抓到了。
巡查隊的人靠著那個被放在他身上的定位器,一直追了他一個星期,才在臨城一個偏僻的小山村里抓到他。
也是他運氣不好,身上中了幾槍,傷口發炎了,暗衛又臨時回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,才無暇顧及他。
那小村莊是個少數民族的聚落地,村民性格都很排外,在劉智禹抓捕的事情上也出了一份力。
巡查隊把劉智禹帶回京都的時候,季承遠派了人去幫忙,消息也算靈通。
而葉輕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,才剛下課不久。
“承遠哥哥,我也要去。”
剛得知季承遠要去監獄里看劉智禹,葉輕淺立馬急匆匆的就往外跑。
“我過去接你,別著急。”
季承遠也沒想把她落下,不然就不會告訴她這件事情。
“那你快點!”
拿上自己的背包,葉輕淺大步往校門口走,想著季承遠能快點到。
一星期過去了,她手上的傷已經好了不少,不像之前那樣難受和使不上力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