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靜地好像,什麼都沒有發生。
壓在身上一天的巨石,在這一刻仿佛被人加了砝碼,越來越沉重,讓瘦小的她,呼吸發緊,慢慢的,連喘氣都變得艱難。
她該怎麼做?
她明明已經坐過牢了啊。
為什麼,為什麼還是洗不清這一身的罪孽?
溫熱的水流從頭頂灑下,悉數浸染,混合了她的眼淚,似是溪流匯入大海,毫無蹤跡,分不清咸淡。
借著這兜頭的水,凌桉試圖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但她哭得停不下來。
她太害怕了。
沒有人可以幫她,這萬千世界,偌大的阜城之中,她孤單一人,連伸把手的人都沒有。
凌桉太明白自己了,像她這樣的人,即便有人真的朝著她伸出援手了,她也不會輕易接受的。
從前媽媽還在世的時候,就抱著她輕聲開口,一眼便瞧出她的性格:“小桉是個懂事的孩子,你這樣的性子,要是碰見好人,會幸福一輩子,要是碰見不好的,怕是要吃一輩子虧了。”
凌桉對于媽媽的印象已經很模糊,唯一記得深刻的,只有這句話。
“沒有關系的,凌桉。”
“等過去這道坎,還給他,就不會欠什麼了。”
“你一定要好好生活。”
凌桉輕聲喃喃,到最后,她眼眸都泛著微光,是還對生活充滿希望的眼神:“未來可期。”
第17章 我讓你抓了麼
凌桉不敢耽誤太長的時間。
她仔細將身上清洗干凈后,原本準備穿著之前的衣服出去,可……
蕭戟似乎一直在客廳里等著,聽見水停了,低沉的聲:“出來。”
這一次,不耐煩的語氣明顯。
凌桉其實覺得,這個男人的脾氣不好。
但他每次示人,都會有恰到好處的克制。
即便他生氣厭惡,但總歸是維持那一條線,所以就給人帶來了一種陰晴不定的感覺。
僅有……
三年前的那次法庭上,那是她瞧見的,蕭戟唯一的一次不加掩飾的暴怒,失控。
憤恨的情緒爬滿他的臉龐,手臂上的青筋跳躍非常,狠狠攢緊的拳頭細密顫抖,他的那一雙如淵的眼眸,才是最讓人膽戰心驚的利器。
他恨不得直接躍過來,殺了她。
而凌桉對蕭戟的印象,也是就此,停留在了這一階段。
她總是很怕他。
“聾了嗎?”
男人的不耐,逐漸加深。
凌桉渾身一抖。
她哆嗦著,只披了浴巾,便開了門,走出去。
溫熱的氣體從門被打開的這一瞬間,便如找到了宣泄口,一窩蜂散了出去,白氣騰騰,伴隨著一些沐浴露的香味,傳到客廳里。
凌桉站在門口的位置上。
她的長發被盤在腦后,濕漉漉的,露出了精致好看的鎖骨,白皙的肌膚,如玉,她瘦弱極了,但這身材的比例卻極為完美。
不比外邊的名模差。
甚至還要略勝一籌。
霧氣之中的她,攜卷了些模糊美。
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這一幕,怕是都會引起沖動。
蕭戟面無表情,眼眸里的亮色一閃而過,短暫地好像從未有過。
他微抬手,示意她過來:“流程要我再教你一遍麼?”
凌桉渾身一僵。
她慢慢過去。
男人反手將她摁在這張餐桌上,動作狠厲,比起上一次來說,只有更狠。
他不會管對方的感覺如何,尤其這個對方,是凌桉。
“拿開。”蕭戟低眼。
他的視線掃過凌桉因為受驚,一把抓住他胳膊的手。
男人的聲音殘酷且冷漠:“我讓你抓了麼?”
凌桉害怕極了,她覺得很疼,尤其是他的行為,讓她隨時有可能會從這里掉下去。
她瘦弱的宛若一只兔子,抖得不行,又結結巴巴開口:“我會,會掉下去的,我……”
“關我什麼事?”蕭戟冷聲。
他似乎覺得凌桉說的這句話很愚蠢。
像她這樣愛玩的女人,應該會很多花樣才對,但她前后兩次,都裝的太過清純,讓他心底里產生一股子惡心感。
凌桉叫出聲!
但,凌桉很快便反應過來,她哭著咬唇,想伸手擋著自己的臉頰,可又需要穩住重心,于是,她便只能攤開了肚皮,雙手緊緊抓住一側的桌角。
破碎的聲音,繼續咬碎在唇齒之間。
而這一次。
凌桉逼不得已,將自己最大的失態,暴露在這個叫做蕭戟的男人面前。
毫無遺漏。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。
蕭戟還沒有完事。
男人盯著她的模樣,眉梢緊蹙,視線微微偏轉,落到了遠處地面上,墻角的位置上……
那個小布包包。
上頭紋著幾朵白黃的小雛菊,看著像是手工制造,一針一線繡上去的,邊角干干凈凈,給人一種清爽純粹的感覺。
最后,
凌桉從差點昏死的狀態之中回神,被這,一個不穩,身子從桌上摔到地上。
第18章 沒人敢要她
劇痛增加,讓凌桉混沌的腦子,更為清醒一些。
男人居高臨下,冷酷的眸子輕掃她。
將她此時的弱態,盡收眼底。
凌桉下意識地,試圖揪住一側遺落的浴巾,顫抖著,匆匆蓋在自己的身上。
遮住。
仿佛這麼做了,就能夠掩蓋剛才的事情。
蕭戟見狀,嗤笑一聲。
凌桉對他的聲音很敏感,一聽見,便立即惶恐地抬起頭,生怕他又繼續做些什麼。
然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