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她并不在意。
到了晚餐的時間,她又去準備飯菜。
只是……
凌桉原以為的平靜,不過是她以為。
門鈴聲是她將飯菜端上桌后響起的。
“叮鈴鈴。”
急促且帶著隱藏的怒氣。
像是某個兇神惡煞的人,來上門討債。
凌桉心口一凜。
她再次將萌萌拉著,送去了臥室,并且囑咐和從前一樣的話:“萌萌,我沒有叫你的話,你就不要出來,也不要開門,好嗎?”
不等萌萌的反應,凌桉便直接將臥室門合上。
等做完這一切,她才轉身,提起腳步,朝著門口的方向而去。
門開。
砰!
身影頎長的男人驀然踹了門,他一身風塵,氣勢冰冷依舊,鋪天蓋地的壓抑氣息彌漫包裹了整個公寓,氣壓極低,比外頭的天還冷。
蕭戟一只手卡在她的胳膊上,將人直接摁在了墻上!
他摸到她白皙的脖頸,桎梏住,似乎想直接掐死她。
“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……”他的聲音磁性,冰冷,但氣息是溫熱的,全數噴灑在她的耳邊,引得凌桉一陣戰栗!
“你這是在躲我嗎?”他補充。
凌桉嚇得淚花再次彌漫上眼眶。
他來了。
他還是來了。
凌桉心想,或許她不該抱有這樣的僥幸,認為自己逃離了一個地方,這個男人就會找不到她。
無疑,這和垂死掙扎,沒有什麼兩樣。
凌桉有些絕望,難道……真的只有生下孩子這一條路嗎?
可她在這一段時間里,該如何生存?
“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?”
男人瞇起眼,盯著凌桉一瞬間慘白的臉色,嗤笑出聲:“我是不是和你說過,在阜城,別給我耍花樣。”
他的話,一字一句,帶著威脅和恐嚇。
蕭戟眉眼之間,是怒火。
收斂克制的,怒火。
這還是他沒有發脾氣的模樣,至少在蕭戟心中,是這樣的。
但是。
這在凌桉的心中,截然相反。
凌桉嚇得心臟顫抖,她被摁住時,覺得骨頭都在疼痛,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男人的力氣這麼大。
她垂著眸,長睫開始顫抖,撲閃,最后無法控制地,淚珠子從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上淌落。
蕭戟一直盯著她。
眼睜睜地瞧見,這個女人,在三秒鐘之內,落了兩行淚。
他猛然甩手:“哭什麼?”
蕭戟變得煩躁,險些再次失控。
他沒見過凌桉這樣的女人。
跟個水桶一樣。
她怎麼不去賣自來水?估計成本價都省了。
更何況,他這根本還沒對她做什麼。
凌桉被他的力道掀開,猝不及防,直接便倒在地上。
她的眼淚掉得更多。
蕭戟摸著自己指尖上的戒指。
他瞧著這個小公寓,打量了一遭,最后發現這里和之前,沒有什麼兩樣。
相似點就是,這里和那里,都被收拾地干干凈凈,沒什麼臟亂的現象。
蕭戟克制能力好,到現在,他平靜了一些,居高臨下,才將自己的視線轉移,落到了凌桉的身上。
她還在哭。
蕭戟看見她就煩。
但他到底是收斂的:“別哭了。”
他的聲音沒溫度,但給人一種莫名的安撫:“我讓你別哭了。”
這不是凌桉能夠控制的。
她被嚇得胸口上下起伏,輕輕的,開始打著哭嗝,但她強忍著,便像是小貓一樣,低低的聲。
蕭戟沒耐心。
哄女人不是他的強項。
他沒心思哄。
于是,他直接伸出手,拽住她纖細的胳膊,將人拖著便朝陽臺上走:“我把你從這丟下去,你信不信?”
第59章 跟我走
凌桉沒有遇到過蕭戟這樣陰晴不定的人,上一秒風平浪靜,下一刻驚濤駭浪。
她本就受到驚嚇,在男人駭人且壓抑的氣勢里,她像是一葉已經千瘡百孔的扁舟,經不起一點風浪,稍微動搖一番,都能夠直接散架。
淚水洶涌而出,凌桉在被他拖著的過程中不斷掙扎,聲音帶著哭腔:“我沒有哭,我沒有哭。”
她嗚咽著,瑟瑟發抖。
凌桉長得瘦小,身體單薄,和身影高大的蕭戟對比起來,她脆弱地只需要用點力,便能碎掉。
以至于,蕭戟拽著她胳膊前行的過程中,毫不費力。
“我不,不哭了,”她一邊掙扎,一邊想將他甩開,但無疑,毫無作用,“你放開,放開我。”
蕭戟拽著她到陽臺一側時,停下。
他聽到她的話,垂眸,態度冷漠,嗤笑:“會聽話了?”
凌桉忍住哭音,迅速點點頭。
她不知道蕭戟要做什麼。
甚至在這一刻,凌桉的腦海里,出現的是當初那一次,被他死死地摁在陽臺上發泄的場景,她渾身一顫。
畏懼不安。
“早這樣不就行了。”
男人驟然甩手,聲線低沉,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涼薄的意味。
凌桉沒了他桎梏,收力不住,又跌倒在地上。
外頭的天色已經很暗,唯有一抹彎月懸掛天際,淺淡的銀輝灑落大地,在男人的肩頭上形成一層薄光,順帶著,也將他的身影拉長。
他的影子如潮水蔓延,直接覆蓋了她全身。
將她籠罩。
像極了此刻的現狀——不管她如何掙扎逃脫,結果都是一樣的,依舊無法擺脫他的陰影,逃出他的囚籠。
“下次我說話,只說一遍,”蕭戟視線微垂,精準無比,鷹隼的目光掠過她,“你要知趣,懂嗎?”
凌桉還在細細顫抖,她忍著淚花,被迫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