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的她生不如死。
“不,凌桉將自己藏進被子里,瑟瑟發抖,“我不去。”
蕭戟想伸手將她撈出來,但是被凌桉十分激動的反抗行為弄的止步,便放任她藏著了。
他自顧自下床,穿衣服,期間垂下眼,看了看床上這隆起來的一小坨,道:“再過兩天吧,我約好醫生,帶你去。”
凌桉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,才將這壓抑的哭聲給咽下去。
她已經渾身是傷,疼的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,可她還要忍著,連發出聲音都不敢。
在蕭戟準備離開時,凌桉哭著說:“蕭戟,我不去。”
“這是我的,我一個人的。”
凌桉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,卻還是一字一句,清晰無比。
蕭戟說:“由不得你了。”
他丟下這句話后,轉身離開。
偌大的臥室里,很快就只剩下了凌桉一個人,床榻上還有蕭戟殘留的余溫,昨天晚上的瘋狂和甜蜜仿佛只是假象。
她終于崩潰絕望,咬著手背也沒法抑制住這哭聲。
一聲一聲,如泣血般。
這一天,凌桉根本沒有動彈過。
她賴在床上,也不吃飯,只是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,誰喊也不應聲,情緒低落到一定程度,像是陷入自己的世界里,無人能夠喊醒。
就這樣,凌桉不吃不喝,就這麼待了兩天。
她的精神狀態抵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糟糕,時不時還會出現耳鳴,幻覺。
“凌小姐?你這樣是不好的,就算你不吃,還是要吃的啊。”傭人在一側勸說。
凌桉一開始是沒動靜的,聽到后邊一句話時,終究是動了動。
“蕭戟今天會來嗎?”
傭人說:“二少沒說,應該是不會來的。”
“我們已經把你這兩天的情況告訴二少了,”傭人補充開口,“二少說讓你好好吃飯。”
凌桉一張小臉沒有血色,憔悴地像是瘋人院出來的,聞言后,輕聲說:“他是騙子。”
她哭著說:“他是騙子,他總是欺騙我。”
傭人不知道該怎麼接話,只認為是凌桉精神狀態更差了,連忙跑下去把這個情況轉述給蕭戟聽。
電話那邊,蕭戟說:“知道了。”
到了傍晚的時候,蕭戟果然出現在小洋樓外邊,車輛剛剛熄火,凌桉在二樓聽到聲音,下意識伸著腦袋看了一眼,發現是蕭戟后,臉色大變,立即抱著被子將自己藏進柜子里。
第177章 為自己活一次
她宛如冬日里剛出生的小鵪鶉,瑟縮著,顫抖著,只想要將自己保護起來,包裹好。
可外邊的腳步聲一下一下,由遠及近,清脆入耳,讓她抖動的幅度更加明顯。
“凌桉。”
到最后,凌桉聽見這道熟悉的清冷的聲音。
蕭戟坐在床側的位置上,視線盯著前邊的衣柜,淡聲說:“出來。”
他摸著指骨上的戒指,低聲道:“傭人說你兩天沒吃飯了。”
凌桉沒有任何動靜。
更沒有回應。
等了一會兒的時間。
蕭戟到底是站起身來,朝著衣柜的方向走,然后伸手打開,彎下腰,將里面縮成一團的凌桉給打橫抱起來,動作輕柔,將她慢慢放在床上。
如果忽視之前的事情,就這樣瞧,還以為蕭戟是有多寵溺她。
凌桉哭著咬唇,低低的嗚咽聲響起。
蕭戟蹙眉。
他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,然后淡聲說:“凌桉,為什麼不吃飯?”
凌桉顫抖異常,道:“為什麼……”
明明他就是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,可是蕭戟卻反倒詢問她為什麼這樣。
為什麼會這樣,蕭戟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。
凌桉害怕地根本吃不下飯,她擔驚受怕,害怕蕭戟一出現,就要強硬地拉著她去醫院打胎,如果蕭戟硬要這麼做,那她只能被迫承受。
她根本無力抵抗蕭戟。
以卵擊石。
“蕭,蕭戟,”凌桉壓抑著哭音,低低懇求,“能不能不要帶我去醫院,我,我不想去。”
她壓抑地太久了,一樁樁一件件,疊加起來后,再溫和的性子也都有垮掉的一天。
凌桉死死抓住蕭戟的手,絕望道:“蕭戟,我什麼都沒有,我只是想要這個孩子,你把他留給我又怎麼了呢?”
蕭戟握住她的手。
她以為蕭戟要牽著她,可他的指尖一點點用力,將她的手慢慢掰扯下去,丟開。
凌桉哭得不能自抑,受到刺激似的伸長雙手去摟他的脖頸,淚水落了滿臉:“我很小的時候,爸爸媽媽就不在了。”
“我十三歲,就要帶著比我小八歲的妹妹,我要一邊上學,一邊照顧她,大家都在學校寄宿的時候,我需要在家里提前兩個多小時起床為她準備好食物,做好一天的準備才能抽出一點時間給我自己。”
“保姆對萌萌不好,我就沒有再敢請過保姆,我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哪怕一天,你說我明明對別人說的話很生氣,為什麼又不發脾氣,甚至都不表明出來……因為我不敢,蕭戟,因為我不敢。”
她哭著去摟住他,可又被蕭戟扒拉開,她又朝著他的方向過去,想讓他抱抱她:“別人惹事了,受到欺負了,都會有人在身后給她們倚靠,我沒有,我什麼都沒有。”
“我以為只要我善意待人,對別人好,就一定會獲得同樣的好,”凌桉哭得壓抑不住這聲音,“可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,我喜歡上你,是因為我定力不夠,被你耍著玩兒是我活該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