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凌桉笑了笑,這笑意有些勉強:“畢竟是私事,就不好耽誤溫醫生了。”
溫子墨皺眉。
片刻后,溫子墨到底是嘆惋道:“凌桉,我們之間,不用這麼生疏的,我以為你一直都把我當朋友。”
凌桉微微錯愕:“嗯。”
雙方一時都沒什麼話說。
溫子墨似乎還不太想走,他拉開了一側椅子,是之前王媽坐過的地方,他落座后,視線溫和,盯著凌桉的臉龐瞧。
“凌桉,”溫子墨出聲,“你還想和蕭戟在一起嗎?”
這話實在太直白了。
凌桉抬起頭,盯著他看。
“我……”溫子墨察覺到她的眼神,猶豫片刻,“你和王媽說話的時候,我就在門口。”
凌桉臉色煞白。
她幾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,做出反應:“你聽見什麼了嗎?這些不是真的,王媽只是開個玩笑,她只是想勸慰我,你別當真,這……”
這樣的說辭,連凌桉自己都無法相信,更何況是溫子墨了。
所以凌桉說到一半,忽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口。
溫子墨的眼神帶著憐惜:“你總是這樣,不管什麼事情,你都習慣性的自己扛著。”
“你是怕我到時候把聽見的和蕭家說,最后害了王媽嗎?”溫子墨低聲說,“還是……你到現在,依舊維護蕭戟。”
凌桉神色不大好看,沒說話。
“你很喜歡蕭戟嗎?”溫子墨繼續。
凌桉皺眉:“溫醫生,我想……這些是我的私事,而且,我現在不太想要和人談起這個話題,你可不可以不要問我了。”
見她不高興,溫子墨只好不再問了。
“我給你帶了一些零食,”溫子墨將手里的袋子放在病床上,輕聲說,“你可以嘗嘗。”
凌桉一頓:“謝謝你。”
“凌桉,你和我,真的不用這麼客氣。”
溫子墨有些沮喪,和當初他和凌桉在一起的時候所產生的挫敗感,是一個感覺。
“溫醫生,”凌桉握緊手,腦海里想到傅瀟瀟說的話,聲音有些顫抖,“三年前,你們家舉辦的宴會,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?”
“我的意思是,”凌桉有些焦躁,“傅瀟瀟和蕭戟,在那天……就是,你看見他們在一起了嗎?”
第299章 我想讓你好
溫子墨垂下眼瞼,心緒翻飛。
他當然知道凌桉詢問的,是什麼事情。
剛才在病房門口,他就已經聽得清清楚楚,尤其是……他還真的,偏偏知道。
“我聽說,那場宴會是你們家舉辦的,你是主人,對于那天的事,你一定知道的比別人要多一些,對不對?”
凌桉循序漸進:“而且,你和蕭戟關系好,那天一定見過面吧?”
溫子墨放在雙腿上的手十指相扣,微緊,左右動了動,掐的指骨都在泛白。
此時此刻,有兩個選擇擺在眼前,一個充斥誘惑,讓他呼吸發緊,要是做了,他將對不起自己的好兄弟,但或許可以收獲一份愛情;而另外一個,讓他為難不舍,一旦選了,他就明白自己和凌桉之間,就沒有多大機會了。
溫子墨猶豫徘徊,遲遲下不了決定。
“溫醫生,你一定知道些什麼,對吧?”
“如果你知道的話,麻煩你告訴我,好不好?”
凌桉的聲音接近于懇求,這件事像是現在困擾著她的最大難題,讓她夜不能寐:“溫醫生,既然你都已經聽見了,我也就不想瞞著你,我……我只是,想聽一句實話。”
得到一個真相。
她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的來,讓溫子墨猶豫不定的心,慢慢朝著某一個方向偏移。
當溫子墨抬起頭來,恰好瞧見凌桉這張蒼白小巧的臉龐時,他心口一滯,幾乎是不由自主的,開口說:“我知道。”
“什麼?”凌桉瞪大雙眼。
溫子墨或許著了魔,一字一句,重復說:“我說我知道。”
“宴會當天,蕭戟進入的,的確是傅瀟瀟的房間。”
“轟”的一聲巨響,在凌桉的腦子里炸開!
耳畔響起了可怕的嗡鳴聲,阻攔著她,壓抑著她,一聲高過一聲,讓她的指甲掐的肌膚出現血印,可她只感覺到麻木。
雖然這些話,這段時間許多的人都在和她說;但是她依舊心存僥幸,認為這事和蕭戟無關。
可現在,這樣的僥幸,真是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,恥笑她的天真。
身邊還傳來溫子墨的聲音:“當天宴會很隆重,商業圈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上都來了,溫家和蕭家交好,是世交,蕭戟那天來的很早。”
“那會兒傅瀟瀟和蕭祁也是剛結婚,大哥心臟不太好,不能來回顛簸,所以婚禮后,大哥在家休養生息,他和傅瀟瀟是一起的。”
“只是到后來,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,”溫子墨十指相扣的手又緊了緊,但語氣隨和,“大家都喝多了酒,賓客來來往往走了大半,樓上備有休息間,蕭戟不舒服,就先上去了。”
“蕭戟進的是傅瀟瀟的房間,對嗎?”凌桉重復一遍。
這兩個選擇再次擺在溫子墨的面前——
溫子墨或許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,就已經聽見這回答的聲音:“對。”
病房里的窗沒有關上,有冷風順著吹拂而來,呼呼刮到溫子墨的臉上,這才讓溫子墨逐漸冷靜下來。
回神。
溫子墨清醒,張了張口,想解釋什麼,可是剛才的回答已經落下,沒有回轉的余地。
他只好垂著眼,選擇一錯再錯:“凌桉,你知道這件事后,還會和蕭戟在一起嗎?我覺得他對你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