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茗茗撥弄著桌案上的杯子。
沒有開口。
陳秘書一時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,膽戰心驚的,但是蔡茗茗沒有指示,他也只好陪著一起站著。
“我從進林氏的門開始,就知道你們上下都對我有意見,”蔡茗茗喝了口水,語氣淡漠,“這里是林氏,不是我的地盤,我沒興趣管你們,也不想和你們計較。”
“做人禮三分,退三分,海闊天空。”她說。
“林初白進門的時候沒說,我這個人脾氣不好,”蔡茗茗盯著這杯子,“你們是他手底下的人,我禮讓三分,是給他面子。”
“但如果主動犯事到我頭上的,我這人心氣小,會記仇,我等林初白出來,你們陪我一起等等,我看他怎麼說。”蔡茗茗說。
“夫人,周錦瑤是無心的,要不然我帶她下去,到人事部登記?”陳秘書輕聲開口。
蔡茗茗掃他一眼,說:“她進門的時候,我和她說了,入職兩個多月了,找工作不容易,她不聽,我得成全她。”
陳秘書聞言,登時瞪了一眼周錦瑤。
“陳秘書會做人,”蔡茗茗道,“字字句句看似向著我,但還是想保著你們公司的人,知道她過了我的手,我保證她在這一塊再進不了好企業。”
“不不不,”陳秘書心下一驚,被蔡茗茗看穿了,有些窘迫,但還是否認說,“我是向著您的。”
蔡茗茗掃他一眼,點破:“你是林初白向著誰,你就向著誰。”
陳秘書聽到這話,心想:您還知道林總向著您,小祖宗,您放過我吧!
兩人的對話全部落入了一側的周錦瑤的耳朵里,讓周錦瑤現在的表情更是苦不堪言,蒼白無力。
原以為蔡茗茗就是個仗著男人倚靠的女人,誰知道蔡茗茗是真挺剛的。
蔡茗茗和她玩玩鬧鬧,倒倒咖啡那都不叫事,不叫刁難,但蔡茗茗要真咽不下這口氣,和人較真了,那非得給人扒下一層皮來不可。
現在周錦瑤是真后悔了。
她就不應該做這出頭鳥,也不該朝著蔡茗茗的面前湊。
“林初白的地盤,我也沒想鬧事,”蔡茗茗看向周錦瑤的方向,意有所指,“你要是有樓下那前臺幾分機靈,我也不找你茬。”
這事陳秘書知道。
陳秘書來之前就已經聽說了樓下發生的事,原本按照蔡茗茗的性格,蔡茗茗鐵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那名前臺,但他一打聽,沒想到蔡茗茗只字不提,也沒和林初白說。
估摸著蔡茗茗是不想多事,所以沒計較。
現在想來,蔡茗茗可不是不計較,她是礙于林初白的面子,不鬧大,也沒讓林初白難做。
陳秘書回過味來,道:“夫人想著林總,這事要林總知道了,他肯定很高興。”
蔡茗茗嗤笑:“我可沒想著他。”
“做人處事,低調著點好,”她的視線從杯子上轉移開,“我生過孩子了,脾氣比之前好了很多,沒太多的精力和人弄這些小女孩的把戲。”
蔡茗茗看向周錦瑤,冷聲說:“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干的事更出格,那時候你還在上學呢,我真不和你一般見識。”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蔡茗茗喝完了水,陳秘書又去給她倒上。
她在辦公室里等了一個半小時。
周錦瑤也就陪著在辦公室里站了一個半小時。
又過了半個小時后。
蔡茗茗回過味來:“林初白是不是躲著我呢?”
陳秘書陪著笑臉哄著,道:“哪能呢?林總開會確實是需要這麼久,估摸著再過一會兒就出來了。”
但其實,說是躲著她,陳秘書自己都不敢確定。
那誰知道這夫妻兩個唱的是哪一出呢?
要陳秘書心想,那就是神仙打架,他們這些凡人遭殃。
“是麼?你去看看。”蔡茗茗吩咐。
陳秘書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,說:“好好,我這就看看去。”
只是。
這陳秘書剛剛走到了門口,辦公室的門開了。
“林總。”
周錦瑤見到林初白,下意識的朝著林初白的方向走了兩步,欲言又止,想把之前蔡茗茗在這做的事情告訴林初白。
陳秘書在后邊使勁給周錦瑤使眼色,勸阻。
“怎麼了這是?挺熱鬧啊,”林初白站在門口,視線在辦公室里掃了一圈,最后落到了蔡茗茗的身上,“來這麼多人?聚在這做什麼?”
蔡茗茗坐著沒動,垂下眼撥弄了指甲。
還是周錦瑤沒忍住,這一下看見林初白,就好像是找到了靠山,迅速說:“林總,我好心給蔡小姐送咖啡,她不領情,還拿咖啡潑我。”
“哦?”林初白挑眉,覺得有點意思。
周錦瑤持續告狀,一邊的陳秘書攔都沒攔住:“林總,蔡小姐這麼做,不是專門來找麻煩的嗎?要我說,她本來就動機不純,現在更沒理由待在林氏。”
“找麻煩來了?”林初白挑字。
蔡茗茗抬起眼,看向他。
“你開了兩個小時零八分的會,”蔡茗茗看了一眼手機,把計時器給停了,“你再不出來,我就要懷疑你在躲著我了。”
林初白笑了笑,表情意味不明。
他是真沒想到,蔡茗茗還真就在這里等著。
為了個韓碩,她這脾氣……確實好了不止一星半點。
“我的秘書說你來找麻煩來了,”林初白開口,語氣讓人辨別不出他此刻的心情,“你沒什麼要解釋解釋的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