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因很簡單。
無非是因為凌桉的性格,她不知道怎麼撒謊,尤其是在長輩跟前,這種謊言她說不出口,就算是說了,也很容易露出馬腳來。
但沒想到,蕭戟竟然早就想好了。
“那好,就當是我自己要管的,”溫子墨說,“我知道你不可能做沒有準備的事,今天這一次,就算是我想還個人情出去,我想插手的。”
這話說的就讓人沒有反駁的理由了。
蕭戟冷嗤一聲,到底沒再開口。
雖然說他確實安排好了,但他安排的醫生,加上宋棉心在旁邊搗亂,不一定會讓老爺子相信。
現在有了溫子墨作保,還是他親自給的結果,老爺子不會不信。
“我只是想和凌桉說幾句話,”溫子墨說,“這個要求不過分吧?”
“你可以說。”蕭戟道。
只是,蕭戟說完了這句話之后,他依舊站在原地,沒有要移開半分的意思。
顯然,他沒有打算回避。
溫子墨沒想到蕭戟這麼防著他,終究是多年兄弟的情誼都喂了狗。
他嘆息了一聲,便看向了凌桉,道:“凌桉,我離開之前,說好了會找到醫治你妹妹的方案的,我在國外和最頂尖的醫療團隊研究了半年多,有了個大致的解決方案。”
凌桉本來也不知道和溫子墨要說什麼,正想著他如果敘舊的話,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,沒有想到,溫子墨竟然提起了萌萌。
她驟然一喜:“真的?”
“嗯,”溫子墨說,“我答應過你的事情,就一定會做到的。”
“那手術的概率有多大?萌萌是不是可以在術后恢復正常人的生活?”凌桉有些激動,繼續詢問。
事實上,在凌桉心中,溫子墨也是一個很好的人。
但她不太習慣和溫子墨相處,一直以來都不太習慣,溫子墨的脾氣溫潤如玉,得體周到,也會有一板一眼的時候,這和她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有了相似點。
她又不知道主動,而等溫子墨主動的時候,她又覺得別扭,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是不對勁的。
比起溫子墨這個朋友,她更喜歡和沈之明相處。
又或者是林初白都行,但就是和溫子墨之間,差了點東西。
可能是磁場不對。
“這個概率我們只有六成把握,”溫子墨垂下眼,“但是如果想要她恢復正常智力,不像是個孩童一樣的話,只能走這個方案。”
凌桉聞言,心底有些難受。
剛才燃燒起來的希望,又被冷水撲滅了一大半。
是了。
之前能夠緩解萌萌病情的藥品,已經沒有了,那本來就是國外的一批絕品,蕭戟聯系的那些人到現在都沒有再研發出來這樣的藥,本來以為沒有希望的事情,現在有了解決方案。
雖然只有六成希望,但也是一個不錯的收獲了。
“我想再考慮考慮,溫醫生。”
溫子墨點點頭,理解的說:“我知道,所以我只是告訴你這個消息,最后的決定權還在你的手上。”
第622章 賣假消息
手術都會有風險。
而這一次的手術,連溫子墨這樣的醫生都覺得只有六成希望,凌桉不免陷入了沉思。
回去的路上,凌桉坐在副駕駛上發呆。
“在想妹妹的事?”蕭戟詢問。
“嗯。”
凌桉輕聲應了一句,抬起眼,說:“我在想,如果手術不成功,萌萌之后會不會有影響,你之前說的話我現在想一想,覺得很有道理,她現在這樣生活,雖然沒有正常人的智力,但也算是無憂無慮,也不代表是不快樂。”
而人活在這個世界上,最重要的,還是要快樂。
譬如有些人,擁有正常的智力和生活,可是因為各方的壓力和責任,被迫要承受焦慮感,明明好端端的,但每天都失眠到睡不著,這樣的人一點都不會開心。
有時候,做個小孩子,也沒有什麼不好。
“小的時候盼望著快點長大,以為成為了大人就可以不受父母管束,但是長大了之后才發現,其實小時候才是最幸福的,”凌桉低下眼,“那時候臉上帶著笑容,那是真的笑;現在的笑容,也有可能是強顏歡笑后的偽裝。”
蕭戟打了方向盤,車輛駛入大道。
他目不斜視,輕聲回答:“我之前就得到了消息,知道可以有這個手術,只是我還沒想好時機告訴你。”
這半年里,蕭戟也一直都在關注凌萌的情況,當然也知道溫子墨在國外研究的東西。
“但是我不知道,他會在今天回來。”他道。
而溫子墨回國的目的,應該也只是想第一時間,把這個消息告訴凌桉。
“你怎麼看?”凌桉柔聲詢問。
蕭戟說:“如果是我的話,我會把這個決定權,交給凌萌自己。”
“可是她什麼都不知道,”凌桉為難,“她怎麼自己做決定?”
“你什麼都知道,那你怎麼還做不出來決定?”蕭戟反問出聲。
這句話倒是讓凌桉沉默了。
確實如此。
她什麼都知道,按照道理來說,也會比凌萌知道該怎麼選擇才是,但現在的結果顯然是,連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選。
“這種抉擇做起來有難度,不如交給當事人去選,這是你妹妹的人生,不是你的,”蕭戟說,“她有權利自己做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