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秦安。
沈宴時指節在桌上輕叩著,神色自若:“小秦總親自來找我,有事?”
秦安有些頹圮,襯衫還是皺巴巴的,扯了扯唇角:“我來,是想和沈總談談惠圣貿易的項目,希望沈總能高抬貴手,放過惠圣。”
“我看過了,你們惠圣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勢,除了降單價,甚至拿不出什麼別的東西,最多只能充當廉價勞動力,沒有我,你也走不遠。”
秦安緊抿著唇:“京市是沈家的天下,秦家初來乍到,還得多依仗沈總。”
“想依仗我,也得拿出些誠意。”
沈宴時唇角微勾,帶著幾分諷刺:“我聽說,小秦總本來想要借著這次機會證明自己,然后自己做主婚事?”
秦安扯了扯唇角:“我能力不足,現在看來是不成的,我爸媽已經給我安排了聯姻,婚事,肯定是要聽家里的。”
他放在腿上的手握拳,緊了又松,松了又緊,猶豫了許久,才艱難的開口:“我很快訂婚,向暖,我不會和她再有任何瓜葛。”
“小秦總這是拿女人來求我?我聽說你和她當年感情真摯,遠近聞名。”
沈宴時聲音慢條斯理,像是要將人凌遲處死:“這麼真摯的感情,原來也就值一個項目。”
第66章 沈宴時,你真無恥
秦安僵硬的坐在那里,卻沒有否認。
向暖渾身的血液都凝滯了一般,釘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沈宴時掃了一眼門外的影子,淡聲道:“既然小秦總這麼有誠意,我當然也沒有拒絕的道理,往后秦家的生意,我會照拂的。”
“那,多謝沈總了。”
秦安起身,走出來,拉開門,就看到了還沒來得及躲開的向暖。
他臉色變了一變,局促,懊悔,掙扎,又妥協,最后絕望的低下頭,沒敢再抬頭看她一眼。
匆匆從她身邊走過,沒有停留。
向暖僵在那里,喉頭發澀。
“進來。”沈宴時的聲音傳出來。
向暖深吸一口氣,推門走了進去。
“找我有事?”他抬眼看她。
“我為什麼會來這你不清楚嗎?”
沈宴時掀唇:“剛剛那場戲好看嗎?”
“你那麼寶貝,我還以為他多厲害,沒想到這麼快就來求我了,向暖,你聽到了嗎?你在他那,還不如一個項目值錢。”
“他現在快訂婚了,結婚應該也快了,等結婚的時候,我帶你去看看?”
向暖揚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他的臉上,眼睛已經通紅。
“沈宴時,你真無恥。”
他唇角輕勾,半點沒被激怒,反而多了些笑意。
“現在才發現?正好,咱們重新認識認識。”
向暖瞪大了眼睛。
他逼近她:“我看這兩年可能對你太好了,你以為我是大好人?向暖,你現在應該想到,我能讓你安安穩穩的走到現在,該有多容忍了。”
向暖將解約書拍在他身上,隔開他們的距離:“解約書你看一下,沒什麼事我先走了。”
沈宴時根本沒接,直接攥住她的胳膊將她攥回來。
文件夾砸在地上,散落了一地的紙。
“你急什麼?難不成還想追上去求秦安別走?他要真對你上心,七年前就不會走,表演的多深情似的,輕易的就能扔下你,也虧得你把這種貨色當個寶。”
向暖眼睛通紅:“是,我就這麼不值錢!我一文不值,我就是個隨時能被人放棄的廉價玩意兒!”
沈宴時怔了怔。
“我什麼時候說過我高貴了?我不是一直都在盡心盡力的扮演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?這樣都還不夠嗎?
要把我珍視的人也踩進泥里,把我珍視的過往也賤賣,讓我完完全全的承認我就是個不值錢的東西,這樣你才滿意是嗎?”
向暖笑出聲來,眼淚卻順著臉頰滾下來:“多謝沈總,我終于看清了我自己,你放心,我以后再不會自視清高,沈總這樣高貴的人也千萬別再和我這種低賤之人有任何交集了,免得自損身價。”
她狠狠甩開他的手,踩著那一地的合約,大步走了出去。
沈宴時僵在原地,神色怔忪。
他低頭,看到手背上一滴濕潤的淚珠暈開,燙的刺痛。
-
向暖將自己關在酒店里,關了手機,一整天沒有接任何電話,回任何的信息。
等到第二天一早,她才終于開了機。
“暖姐你去哪兒了?一直打電話都沒打通,急死我了!”艾米的電話首先打進來。
向暖有些頹然的坐在床上,聲音微啞:“不好意思,我昨天出了一點事。”
艾米聽出她情緒不對,小心翼翼的問:“暖姐,你沒事吧?”
“沒什麼,你幫我和導演請假了嗎?”
“我已經和導演說過了,但導演說拍攝進程挺趕的,今天你必須得去了……”
“嗯,我馬上就過去。”
“那我來接你,你在哪兒?”
“天鵝湖酒店。”
“好。”
半小時后,艾米就直接來了。
向暖已經洗了臉,簡單收拾了一下,見艾米來了,就拿上東西和她出去了。
“走吧。”
艾米看一眼她紅腫的眼睛,忍不住問:“暖姐,你,是出什麼事了嗎?”
“沒什麼。”
艾米也不好再多問。
她立馬想說點讓她開心的事:“對了,你的解約合約已經拿到了,還是暄林姐親自送來的,而且,暄林姐還說,星悅那邊放她離職了,她現在可以出來單獨帶你了!而且咱們整個團隊都出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