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然兒,此刻皇上正在選馬,那狐貍精正好與西蜀公主去策馬,你不如去陪著皇上一起選馬吧。”太后接過松雨遞過來的錦帕擦了擦嘴角,放下枝紋青瓷碗,道。
孟依然口中正含了一口茶水,此刻舌尖感受著茶香縈繞,聽到太后說了這句話,頓覺失了興致,她慢條斯理地將咽下口中茶水,臉上露出幾分譏笑,“姑母還不知道,即便宸妃不在皇上左右,皇上的目光也會時刻追隨著她。姑母那日國宴沒有出席,想必別人也沒有將那日宸妃的風采轉述給你。那叫一個天仙下凡,當真是明艷不可方物,就連臣妾看了,都不免心生驚艷之情。您是沒看到皇上看她的眼神,整個人完全是癡迷進去了。此刻我要是湊熱鬧,反而引得皇上的厭煩。”
她也是那天才知道皇上對楚嫣然的喜愛,并非只是貪戀她的外表,而是她確實有真才學識。雖然那天的舞蹈確實讓人驚贊,可那幅畫才是真正令她欣賞。居然可以用腳和衣袖作畫,這番功夫豈是旁人能學的,而且真正的厲害之處卻是那畫上所蘊藏的含義,能擁有無邊無際的遼闊國土是每個帝王的愿望,何況是咱們這位雄才大略的君王,這一招直中皇上心房,皇上焉能不喜歡這個了解他心思的人,恐怕還會認為這才叫真正的心有靈犀吧。
孟依然話音剛落,太后眉頭就緊緊蹙起,顯然對于她回答十分不悅,“以色事人、以藝娛人,不過都是勾欄里的下賤女人勾引男人的把戲。
哀家就不信,皇上被她迷了心竅,眼中容不下其他人!哀家可告訴你,你若是沒本事,哀家自會扶持有本事的人。”太后聲音猛然揚高,語氣里帶著顯而易見怒氣。
孟依然輕哼一笑,老太婆還看不清事實嗎?真的以為孟家人能進皇上眼里嗎?雖然滿眼都含著嘲諷之色,但依舊恭恭敬敬站起身來,福了福身,道:“太后何須動怒,臣妾也要籌謀一二方能行事。不過這次的狩獵倒是個好機會,或許可以借此除掉楚嫣然,只要計劃得好,就不怕沒有替罪羊。”
太后眼前一亮,直勾勾盯著孟依然,欣喜道:“你有辦法?”旋即神色一黯,擔憂道:“ 若是在宮里,倒可以去收買宮人。但這里是圍場,伺候的人又不相熟,更談不上抓住他們的弱點引誘威脅,恐怕很難控制。況且圍場四周御林軍、金吾衛里三層外三層的守著,根本就不好鉆空子。”
“這里是野林圍場,皇上為了尋求刺激,都讓人在此喂養各種珍禽猛獸。盡管被人馴養,總會有幾只畜生突然發了狂。或許就有那麼一兩只看到那麼漂亮的狐貍趁人不注意就沖了過去,將她連皮帶肉都吞進腹中也未可知啊!”孟依然說話的樣子極其清淡,嘴角噙著一縷笑容,仿佛她所說的狐貍也不過是只狐貍而已,側目看向太后,徐徐道:“臣妾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安插了人手,就是想著或許有機會除掉一只礙眼的狐貍。”
“哀家早就聽聞越是外表柔弱的女人,心腸越狠。以前哀家還不信,今兒才算見識到了。
不錯,守著你這份狠心,以后有大用處。”太后冷笑幾聲,認真的打量起孟依然,吟吟笑道:“你恨毒了宸妃吧,皇上一口一個然兒恐怕讓你刺激不小。”
孟依然臉色微微變色,飲了口有些冷卻的茶,淡淡道:“若是能除了她,這然兒就只是臣妾一個人的名字了。”
第二日便是皇上與百官狩獵日子,因大燕開放,并不像從前那麼注重男女大防,所以若是會騎術射擊的女子都可以參加。皇上一襲黑色勁裝,牽著韁繩騎在馬背上,顯得整個人曙光玉立、風神俊貌。楚嫣然于他身邊,和昨日的裝扮大相徑庭,只是換了一件茶色暗紋騎裝。
一個時辰為限,當沉悶鼓聲被敲響的時候,一大波人就立刻甩著手中韁繩沖了出去。
楚嫣然嬌聲一俏,看著楚離歌道:“皇上和臣妾比試比試如何?”
楚離歌鄙夷的在她胳膊上看去,譏諷道:“就你那細胳膊,能不能拉弓都不知道,還想跟朕比試?”
楚嫣然一鞭揚起,隨著一串清脆而悅耳的笑聲奔馳而去,“不試怎麼知道。”
楚離歌朗聲笑道:“好,朕就看看你的本事。”話音未落騎著馬就沖進了叢林之中。連帶著軒王、景王同幾名護衛也是策馬揚鞭,緊跟其后。
陵王坐在楚子弘身邊,拿起一顆金絲橘慢慢剝開,斜眼看了他一眼,含笑道:“子弘可是養了個好女兒,看看如今,把皇上迷的一刻也離不開。不過也怪不得皇上被勾了魂,就憑初一國宴那天的風采,哪個男人不心動啊?”
楚子弘心中不悅,不欲與他多言,淡淡的瞟著他,“陵王這話越矩了,娘娘豈是我等能談論的。
我勸陵王一句,小心禍從口出。”
陵王嗤笑一聲,側目打量他,道:“子弘現雖是世子,但本王瞧著倒有幾分王爺的派頭,這家里有位得寵的娘娘就是不一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