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離歌睜視著被自己打倒在地的皇后,面龐微微扭曲猙獰,聲音如浮在冬日里沉香池面上泠泠相融的碎冰。
楚嫣然陰森的雙眼看著因楚離歌用了十足的力氣而滲出嘴角的血,森森一笑,眼中劃過狠毒之色,暗道:“謝瑤,等著吧,這只是個開始。”
莊太妃先是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驚愕片刻,回過神連忙站起身,道:“皇上怎可為了一個妾侍辱打一國之母?況且宮人還沒有打哪,皇貴妃的臉定是她自己打的。”
“一國之母,皇后之位?那也要看朕高不高興!”楚離歌轉移視線看著莊太妃,譏笑道:“朕若是記得沒錯,莊太妃也是個妾侍吧?你說她自己打的?那你怎麼不給自己一巴掌!”
“皇上,哀家可是你的--”莊太妃不想兒子竟然如此羞辱于自己,絲毫不在眾人面前給自己留點面子。
“你是朕什麼?朕是嫡長子,雖然太后被家族所累,自請出宮,但也改變不了朕是嫡長子的身份。”楚離歌打斷她的話,不耐的表情充分證明皇上對莊太妃的不屑一顧,“朕的寶貝兒是皇貴妃,這宮里她想怎麼飛揚跋扈朕都縱著她。莫說是打了寧心宮的奴才,就是她將皇宮里所有的奴才都給打了,朕也照寵不誤。朕的女人,朕想怎麼寵著疼著都由朕說了算,還容不得別人告她的狀!”
莊太妃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胸口的起伏越來越急促,巍巍顫顫道:“皇上是不是想說,別說是打了哀家宮里的奴才,就是打了哀家您也慣著。”
“您是太妃,是先帝的妃嬪,她怎麼能打您哪?這點分寸她還是有的。”
楚離歌搓了搓指間,眉頭微挑,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楚嫣然,又掃視著所有人,冷冷道:“你們在宮里都給朕安安分分的,若是誰總是惹出什麼事端,朕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!”
皇后被人扶起來,踉蹌了一步,笑的悲苦而自矜,面上的血色慢慢消退,滿頭的珠翠金玉越發襯得她面如白紙,雖滿面淚水,卻依舊保持著皇后的莊重,“皇上可真是把皇貴妃放在心尖尖上,別人說不得碰不得,真不是我們這些人可以比的。”她從小也是嬌生慣養,哪里受得了一點委屈。自從嫁給楚離歌,她處處忍讓,將所有的委屈都埋在肚子里。本以為他還顧及著自己是皇后,總會給自己留些顏面。如今他為了心尖尖上的人連自己都可以辱打了,還當著滿殿的妃嬪,真是一點情分都不講。
楚離歌摟著楚嫣然往外走,聽到皇后這樣的話,腳下一頓,轉過頭看著皇后,道:“她不是朕心尖尖上的人,她就是朕的心。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朕的心,若是皇后想要傷害她,那你是往朕的心上插刀子。”說完又繼續往外走。
楚嫣然也是一怔,沒想到這男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說出這些話。她回過頭看向皇后,眉宇間笑靨如花,而那笑中卻將得意、挑釁、諷刺之意發揮到了極致。她臉上的紅印是假的,可皇后臉上的卻是真的,楚嫣然想,既能看到皇后此刻這個樣子,就算自己臉上是真的巴掌也是值得的。
上了轎輦,楚離歌一甩手將楚嫣然扔到一邊,自己別過臉不再理她。
楚嫣然知道自己的把戲被他看穿,討好的拉著他,撒嬌道:“皇上,別生氣嘛。”
楚離歌揮掉她的手,往后一仰,閉目不語。可楚嫣然怎會放棄,黑溜溜的眼球一轉,直接騎在男人腿上,死皮賴臉的抱著他,嬌聲道:“皇上,你別不理臣妾啊。臣妾知道錯了,你別生臣妾的氣。”
楚離歌想把她從身上拽下去,但楚嫣然卻抱的更緊了,“楚嫣然,你給朕起來。這是轎輦,不是龍床。你想讓朕睡你,也要挑對地方。”
“呀,皇上怎麼知道臣妾的心意?臣妾就是想無時無刻都想睡你,想睡就睡還挑什麼地方?”楚嫣然用腿夾住男人的腰,環住他的脖子,像貼膏藥一樣貼著他。
“楚嫣然,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厚臉皮,什麼話都好意思宣之于口!還敢睡朕?還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?朕想睡你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說啊?”楚離歌擰著眉頭看著她,丟開之前的問題,此刻卻糾結在誰睡誰的問題上。
“皇上什麼時候想睡臣妾,臣妾沒有讓你睡啊?”雖然也奇怪怎麼事情探討在“睡”的問題上,但楚嫣然還是在據理力爭。
楚離歌狠狠的點了點她的額頭,咬牙切齒道:“朕這幾天哪天不是纏著你,你哪天不是推三躲四,你讓朕得逞了嗎?”
楚嫣然雙頰微紅,低下頭輕聲細語道:“臣妾小日子剛過,這幾日是危險期,很容易懷孕的。你不是說半年不讓臣妾懷孕嗎?”
“朕不是讓人給你準備避子湯了嗎?再說哪有你說的那套歪理,你又是從誰那聽說的?”什麼狗屁歪理,害的他十來日都沒吃上葷腥了。
楚嫣然委屈的撅著嘴,道:“湯藥很苦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最討厭喝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