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心底直打鼓,皇上這是明目張膽的清洗寧心宮的人手,還親自安插人手。這是意欲何為?難道是監視囚禁莊太妃嗎?若真是如此,以后還是不要再來寧心宮了,省的惹皇上厭煩。
“不尊不孝的東西,哀家是你親生母親!你就是這麼對你的生母嗎?哀家就不應該生下你,哀家當初就應該掐死你!”莊太妃如失去理智一般,大喘著氣指著楚離歌罵道:“哀家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,你簡直枉為人子。哀家好后悔啊,后悔沒有喝一碗墮胎藥將你做掉。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東西,不孝不義,沉迷美色,簡直就是個昏君。”
要說楚離歌的話也不過是毒舌罷了,但莊太妃的話卻實實在在的陰毒,哪里像個母親該說的話。楚嫣然剛才還覺得楚離歌說的話太過分,但莊太妃的話一出,楚嫣然比誰的臉都沉得難看。
她起身就要跟莊太妃吵架,卻被抱著她的男人摁住。楚離歌臉上的笑意濃烈,嘴唇揚起的弧度猶如鐮刀般的新月,卻帶著淡淡的苦澀,雙眸散發出的冰冷仿若千年雪山上的寒冰,他贊同似的點著頭,聲音清淡沒有一點漣漪,“罵的好,朕不但不孝不義,色令智昏,還不仁不義、狼心狗肺。莊太妃你當年真應該喝下藥讓朕胎死腹中,不過,你應該清楚,沒有朕,你現在還在皇陵守著哪。朕的確不是好東西,可朕是皇帝,沒有朕你算什麼東西?沒有朕你能像如今這樣錦衣玉食嗎?”
“沒有你軒兒就是皇帝,是你搶了屬于軒兒的一切!”莊太妃如同失去理智一般,沒有一點顧及,目眥盡裂,看著楚離歌的眼神就像是面對敵人一樣兇狠。
楚嫣然實在不愿意看到這老太婆發瘋,更不愿意聽到她侮辱楚離歌,站起身拉著楚離歌的手往外走,到了門口驀然回首,璀然一笑,卻十足十的嘲諷之色。看著莊太妃,哂道:“你真是侮辱了母親這個詞,你不配為人母,無論是對楚離歌還是楚離軒,你都不配為他們的母親。因為你的自私讓你只想到你自己。而你口中不尊不孝的東西卻是我的至寶,是我愿意托付終身托付性命的男人。同是身為女人,你根本沒法跟我比,你一點都比不起。”話音一落,楚嫣然就牽著楚離歌離開了寢殿,根本不理會背后那陰毒的咒罵聲。
但楚嫣然那番話卻讓一直置身事外的皇后險些站不住,她呆呆的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,心潮的洶涌如波濤般一陣陣襲來。皇上已經寵愛楚嫣然到了可以直呼姓名的地步了嗎?這天下誰敢說皇上的名諱,況且是當著皇上的面,而皇上那,就像習以為常一般,絲毫沒有介意之色。以前她還不敢確定皇上是不是真的愛上了楚嫣然,但如今看這情形,她不得不清楚的明白,皇上是真的動情了。
出了寧心宮楚嫣然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微笑的看著楚離歌,道:“別生氣她這個樣子又不是一兩回了。”
“朕還犯不著和她置氣,一個瘋婦。”楚離歌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,“陪朕到御花園賞賞花如何?”
楚嫣然怎會不知,看上去他無所謂,但心里卻真真被傷了。雖然他以前面對莊太妃說不出來好聽的,但卻絲毫沒有虧待過她。
但是今日,一個母親說出想要掐死自己兒子的話,那這個兒子該有多傷心啊。
楚嫣然勉強的隱藏住內心的想法,摟住楚離歌的胳膊,含笑道:“那皇上給臣妾編個花環如何?還有昭兒和曦兒的。”
楚離歌知道自己的心事逃不過楚嫣然,也知道她是在轉移自己的心情,深深呼出一口氣,告訴自己,有什麼可在乎的,從被丟棄的那一天起,他就沒有母親了。除了小女人,其余他都不在乎。
初夏來臨,各各宮妃嬪也都褪去了春衣,換上了輕綢鮫綃,隱隱透出雙臂和胸前的豐盈,可是即便她們穿的再美再露骨,皇上也不會多看她們一眼。只因這滿宮的盛世榮寵都被甘泉宮的那位獨獨占有,旁人連分一點殘羹剩飯都沒有。
楚嫣然慵懶的斜靠在軟塌上,輕紗退到胳膊肘處,兮若在一旁用蒲扇給她乘風。小包子們如今可以靠支撐著東西站起來,但依舊是搖搖晃晃。昭兒比較懶,總是愿意臥在母妃身邊,看著弟弟一遍又一遍的站起來又摔坐下去,眼中還帶著鄙視的意味。
“昭兒怎麼不和弟弟一起練習站立啊?是偷懶嗎?”楚嫣然感受到懷中的大兒子悶悶笑聲,睜開一只眼就抓住他在笑話弟弟的表情。
楚昀昭聽到母妃的聲音,連忙收回笑話弟弟的目光,改為討好的向母妃懷里拱了拱,嘴里還含糊不清的叫著“媽媽”。
楚昀昭越來越大,楚嫣然就發現他不但長得像楚離歌,就連性格都像,經常帶著嘲諷的意味看著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