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在暗,她在明。
唯有在江府站穩腳步,她才有精力去應付其余的事。
江震年雖是原主的親生父親,但是這些年來他的做法,無一處不讓她感到惡心。
不管親生女兒,任由繼母打壓……
這樣的人生性本就涼薄,她做這些表面功夫,已然替原主盡了孝道。
回到望月軒,江韻清先是沐浴洗漱了一番,之后便斜靠在貴妃椅上,手里拿著一本書在看。
秋洛替她斟了一杯茶放在手邊,而后不解地問道:“小姐,咱們院里人少,何不讓那位蘇姑娘也入府呢?”
她們院里其余的三位,都是大夫人身邊的人。
這些時日雖然蹦噠的次數少了很多,身邊放這些人在總歸是不安全的。
誰知江韻清卻是淡然一笑,纖細修長的指尖翻過一頁紙張,慢悠悠的道:
“她不進府有不進府的好處,劉氏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放在我這兒,若是我身邊莫名其妙多了人,她定然會有所動作。”
“還不如讓她住在外面來的方便些。”
秋洛細細想了一番,小姐說的也是。
………
后半夜,蕭府書房內。
蕭承一身黑色衣袍坐在書桌前,他垂著眼眸,臺前燭火的微光打在他一邊側臉上,一邊隱在黑暗中,竟有股邪魅蠱惑的意味。
與平日在人前那般光風霽月,生人勿近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底下侍衛正按壓著一位把雙手綁起來的黑衣男子。
“主子,順著線索查下去,唯一找到的就是這個人。”
上次蕭承處理江南一帶水患回來的途中,遭遇了暗中謀殺。
幕后之人他們心知肚明,只是那麼多天過去了,竟只能找到那日帶頭冒認官兵查客棧追殺他的刺客。
黑衣人到了緊要關頭依然嘴硬,他朝著地上狠狠淬了一口,罵道:“你這狗賊,今日休想從我嘴里得到一絲一毫。”
“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。”
蕭承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把短刀,在手里細細把玩,他靜靜地聽完后,冷聲笑道:“就算你不說,我也有辦法讓你開口。”
隨后他起身來到黑衣人身旁,那匕首隨著手指一轉,竟硬生生插到他右側的肩膀處。
“噗嗤”一聲,皮肉撕裂開了的聲音在房間里格外清晰。
他刺進去的刀不僅沒有抽出來,反而手腕一轉,黑衣人肩膀被刺出了一個血窟窿來。
黑衣男子忍著致命的痛楚,舌頭被他咬的出血,依舊沒發出一絲聲音。
血水順著肩膀處的傷口流出來,滴落在地板上,短刀被血浸染連著他的大掌也沾染了幾分。
侍衛淡定地扣押著黑衣男子,對于這等血腥的場面,竟是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。
像是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一樣。
眼看著那黑衣人快要堅持不住,昏過去了,蕭承把刀抽出來,扔在地上。
對著侍衛吩咐道:“先把他押入地牢。”
他從一旁拿過一塊手帕,隨意地擦拭了手上沾染的血跡,從始至終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。
空蕩蕩的書房只剩他一個人,燭火滅了大半,他背著手隱在背光處,身后則是一大灘血跡,像極了從地獄而來殺人不眨眼的修羅。
月光淡雅如水,朦朧的月色籠罩在京城中,宛如霧氣,一層層剝開方可窺見真容。
翌日清晨,江韻清還未起床,就聽到秋洛在房外焦急地叫她:“小姐,小姐,你起床了嗎,大夫人派人過來,說是讓你去一趟她院里。
”
江韻清睡的正迷迷糊糊,聽到這一句話后,睡意全無,劉氏抽哪門子瘋了,要見她?
片刻后,房門打開,江韻清打著哈欠,招呼讓秋洛進來。
秋洛端著早已經準備好的洗漱水進去,伺候她梳洗。
“大夫人身邊的人說了要我過去做什麼嗎?”
江韻清一邊往發髻上插進去一支白玉簪子,一邊問她。
“那丫鬟沒說,說是大夫人有要緊的事,要讓你過去一趟。”
江韻清哼笑一聲,她能有什麼事,莫不是記恨著前幾天的事情,要給她寶貝女兒出出氣?
雖說劉氏很早就派人過來要讓她過去,可江韻清梳洗打扮,用早膳……一個過程也沒略掉,慢條斯理地吃了早膳,才悠閑地往劉氏院里走。
那廂,劉氏端坐在主位上,手里的端著的茶快要涼了,想到這個小賤人竟然讓她等了半天,她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精致的面容上已經浮現出怒容,身旁的張嬤嬤見狀,立馬俯身勸慰道:“夫人要沉住氣,切莫被她氣壞了身子。”
“我姑且再忍忍……”劉氏不知想到了什麼,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來。
江韻清來時就看到劉氏坐在大廳中,慢悠悠地品著茶。
見到江韻清來,她放下茶杯,臉上掛著笑意:“你來了,用過早膳了嗎?”
她這般反常的舉動,倒讓江韻清意外瞥了她一眼,繼而斂下眼眸向前給她隨意行了一禮,“見過母親!”
“已經用過早膳了,不知母親叫我過來何事?”
劉氏攥在手里的手帕緊緊絞在一起,一大早派人去叫她,她倒好,用了早膳,這般悠閑的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