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柳聽她這話有弦外之音。
第八十五章 她來了,她又來了
云柳也的確沒有了再留在這里的理由。
她也沒臉再留。
蘇南衣也沒攔她,目光掠過四周眾人,拱了拱手道:“感謝大家在這里做個見證,我蘇南衣,雖為商戶之女,但一向尊禮守法,從未有過逾規之舉,更沒有因為自身原因拖累北離王府。”
“此女是我蘇家人不假,但只是我庶妹蘇晚兒的丫環,遭受大難歸來已是萬幸,個中緣由我自會請京兆府尹查清真相!”
云柳聽到這話,腳步一頓。
蘇師玉也變了臉色,“南衣,你……要報官?”
蘇南衣微挑眉,“父親,雖說春玲只是個丫環,但也是一條命,況且,這事是偶然還是有意,還很難說。至于說報官……”
她湊到蘇師玉身邊低語,聲音只他們父女聽得清,“父親是想讓京兆尹查,還是想讓北離王府查?”
蘇師玉身子一抖,瞪大眼睛看著她,蘇南衣對他淺淺一笑,可他只覺得這雙眼睛是森然的冷意。
他有一瞬間的恍神,眼前這個聰明睿智果決的女孩子,不是他那個木訥寡言的女兒。
可……
無奈的命人把春玲抬上馬車,如同喪家之犬一般,迅速溜出了人群。
事情解決,再無熱鬧可看,眾人也能散去,只是這件事情短時間內肯定是要成為眾人的談資了。
蘇南衣和云景也沒 有再回茶樓,剛準備轉身離開,茶樓的伙計笑著上前來,“客官,您的茶葉忘記拿了。”
蘇南衣并沒有買茶葉,她心生警惕,見伙計遞過來伸手接了,在茶葉包下有一張字條。
是夏染的筆跡。
約她一見。
蘇南衣拉著云景繞到茶樓的后門,輕輕拍了三下。
很快,門開了。
蘇南衣和云景進門,這里是聚興茶樓后面的小院,前面熙熙攘攘,這里倒是安靜。
院子里種了不少的竹子,竹影婆娑,散去一些熱氣。
夏染坐在竹下的小石桌前,沖他們倆笑了笑,“過來嘗嘗我這新到的茶葉。”
蘇南衣和云景坐下,端著面前的茶嘗了一口。
“還不錯,你什麼時候到的?怎麼用這種方式傳話?我差點不信。”
夏染放下茶杯,“我的信鴿沒回來,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”
蘇南衣一怔,“沒回?”
夏染點點頭,“看來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見云景從懷里摸出一樣東西來,雙手捧著,“是它嗎?”
“……”夏染。
“……”蘇南衣。
看著那只小信鴿一動不動,還合著眼睛,夏染好不容易回神,“你把我的信鴿弄死了?”
云景瞪大眼睛否認,“怎麼可能?小黑才不會死呢,它只是睡著了!”
“小……黑?”夏染簡直懷疑人生。
蘇南衣忍住笑,用力咬了一下嘴唇,“景兒,這只小鴿子是怎麼了?你什麼時候把它揣懷里的?”
“就是在娘子去吩咐小桃她們的時候呀,我看小黑可憐,它不想走,就把它放懷里了,讓它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云景說得認真,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一樣。
夏染都快要抓狂了,“王爺,它不叫什麼小黑,也沒說不想走,它也不可憐。”
“怎麼不叫小黑?它這不是一身的黑毛嗎?”云景反駁,“你還整天讓它飛來飛去,從東到西,又從南到北,它不會累的嗎?每天這麼累,怎麼就不可憐了?”
“……”夏染。
竟然無言以對。
蘇南衣悶笑悶得肚子都疼了,手里的茶差點灑了。
云景手指摸了摸信鴿的頭,小信鴿“咕”了一聲,慢慢睜開眼睛,拍了拍翅膀,看那姿勢,竟然像是在睡了一覺在伸腰一般。
“你看,它就是累了,”云景像抓住了什麼有力的證據一樣。
蘇南衣拍拍小信鴿的頭,“小黑。”
云景立即抬了抬下巴,潛臺詞很明顯,看吧,我娘子也叫它小黑。
夏染挑眉,“你……”
蘇南衣清清嗓子轉移話題,“說正事兒說正事兒,信鴿的問題解決了,你想和談的應該不只這個吧?”
“剛才我都看見了,你怎麼就那麼輕易放過那個云柳了?”夏染不解。
“現在還不是動她的時候,”蘇南衣眸色冷了幾分,“動她一個容易,關鍵是她身后的人,我不信她一個養在王府里的人,竟然會勾結到幾十里以外的馬匪。”
“現在是正規軍兵了,”夏染提醒道。
“不管是什麼,總歸是和她有來往的,這樣的人放在北離王府,絕對有其它的企圖,不查清楚背后的人只斬斷云柳,那對方還可能再派其它的人。”
一時忍耐不算什麼,關鍵是北離王府的安危,或者說,是云景的安危。
夏染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,看了云景一眼。
云景摸著信鴿的頭,忽然想起來說道:“娘子,前陣子有人想要行刺我,是不是也和這些馬匪有關?”
蘇南衣驚愕道:“行刺你?什麼時候的事!”
“就是在遇見你之前那天,”云景想了想,“不過,母妃不讓我聲張,還說讓我不要怕,不要理會。”
蘇南衣雙手緊握,“后來呢?有沒有再發生過這樣的事?”
云景想了想,“沒有了。”
蘇南衣垂了眼眸,平復了一下心底的情緒,“景兒,要是再有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,知道嗎?”
“好。”云景爽快的答應。
夏染看著蘇南衣的臉色,心里有些擔憂,“沒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