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這事兒也是奇了,按說她這名聲……可偏偏上門求娶的是李大將軍的庶長媳。”
太妃怔了怔,“什麼?大將軍府的?難不成是給他那庶長子納個妾,那也不對呀,納妾也沒有正妻上門去求的道理。更何況,就那個賤丫頭,入大將軍府那種門楣,當妾也不配。”
“可人家不是做妾,是給李家的嫡子,貴妃的胞弟,當今的國舅爺,做正妻。”
太妃驚得眼睛瞪大,“當真?”
“當真,”閆嬤嬤點頭,“回來的時候,看到李家的下聘隊伍入蘇家的方向去了,聽說下月初六就要大婚,還是欽天監給看的吉日。”
“真是瘋了,”太妃簡直無法理解,“李家的人是瘋了嗎?”
閆嬤嬤聲音低下去,“所以呀,因著李家的事兒,蘇家兩位小姐現在成了京城茶余飯后的談資,咱們就低調些,別再為王爺招些話頭了。”
見太妃的臉色有所緩和,閆嬤嬤又道:“左右云柳是在王府里,在您的眼皮底下,等到大婚之后,蘇小姐嫁過來,咱們王爺好了,那豈不是萬事大吉?這個時候就別節外生枝了。”
“更何況,蘇小姐也說了,只讓老奴把人帶回來就好,并沒有不依不饒。”
太妃一詫,“當真?她真這麼說?”
“是,老奴不敢欺瞞太妃,蘇小姐聽了云柳曾經救過王爺,說,無論如何也是王爺的救命恩人,不想計較太多。”
太妃長長嘆了一口氣,對蘇南衣的印象又轉好了許多,“她倒真是一個懂分寸的孩子。”
她徹底被說動,“你說得對,為了景兒,沒有什麼不能忍的。那你把她叫進來,我怎麼也得敲打幾句。”
“是,老奴這就去。”
閆嬤嬤還沒轉身,就聽到外堂一聲驚呼,“不好了,云柳姑娘的舊疾復發了!”
太妃和閆嬤嬤互相對視一眼,走到外堂一瞧,云柳已然昏迷過去,臉色蒼白如紙,腦門上冷汗如雨,濕透了前額的頭發,她的眉頭緊皺,嘴唇也緊咬著,看起來痛苦至極。
太妃一見她這副模樣,不禁想到云景當時出事的時候,心到底是軟了,“還愣著干什麼?趕緊送回去休息!叫太醫!”
云柳被送回院中,太妃也差人去找云景,李大將軍府的做法,總讓她覺得特別不解。
要是蘇家二小姐嫁入大將軍府,那她的景兒就和國舅爺成了連襟,這種突然拉近的關系,讓她莫名不安。
尤其是在根本不知道對方賣的什麼藥的時候。
她必須要把云景找回來,好好叮囑一下。
云景剛到府門口就看到了小黑飛回來,拍拍肩膀,小黑順勢落下。
他到太妃院中問安,太妃拉著他左瞧右看,發現今天又帶回來一只黑色的鳥,不禁驚奇。
云景興致勃勃跟她聊起小黑,看著他發亮的眼睛,開心的模樣,太妃這心里不是滋味。
“母妃,你怎麼了?不喜歡小黑嗎?”
“喜歡,”太妃笑了笑,手指摸了摸小黑的頭,“景兒喜歡的, 母妃就喜歡。”
“母妃,您找我回來有什麼事?”
太妃拉著他坐下,“景兒,今天又和蘇小姐去玩了?”
“嗯,”云景點頭,“母妃,我喜歡和娘子在一起玩。”
“好,好,”太妃笑得溫柔,“母妃想跟你說,你知道嗎?蘇家二小姐也訂親了,夫家……”
“母親,景兒知道,是大將軍府的人,”云景抿了抿嘴唇,“景兒不喜歡那個人,娘子也不喜歡,可是娘子說了,很多事情不是由喜不喜歡決定的,很多時候需要忍耐。”
太妃驚訝的說不出話,云景看著她,“怎麼?母妃,我說得不對嗎?”
“對,景兒說的對,”太妃輕輕擁了擁他,“好孩子,母妃很高興。”
閆嬤嬤挑簾進來,云景又向她炫耀了一番小黑,閆嬤嬤拿了幾碟新做的點心,云景高興得去一邊吃了。
太妃帕子壓了壓眼睛,“蘇家小姐真是不錯,真得謝謝她,你去拿我那套粉寶石的頭面,去蘇府送給她吧。”
“太妃,那可是您……”
“因為貴重才顯得出心意,今天不是將軍府的人去下聘了嗎?我們王府的未來王妃,怎麼能被比下去?”
“是,老奴這就去。”
此時的蘇南衣并沒有回府,她怕云景擔心,估摸著云景回到府中了,就把小黑放了回去。
她此時正坐在胡家的院中,看著一院子的草藥。
“胡神醫,您這里布置得很不錯啊。”
胡神醫連連擺手,“可別這麼叫,在別人面前還成,在小姐面前,不敢自稱神醫。”
蘇南衣手捻著一根草藥,“成色很不錯,老爺子,您最近和您那個師弟又見過嗎?”
“前兩天他來過,就是從山上下來第二天吧,怎麼?”
胡神醫那天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就聽夏染說了,他什麼也不敢對劉萬沛多說。
“這個師弟,您有多久沒見了?”
“那年頭可長了,得有二三十年了吧?時間過得真快呀,轉眼我們都老了。”
蘇南衣笑了笑,“您還年輕著呢,再說,大夫是越老越值錢。”
胡神醫呵呵笑了兩聲,蘇南衣若無其事的問:“您這師弟會武嗎?”
“武?不會吧,”胡神醫不假思索,“我們當初一起當學徒,他身體就不怎麼好,還我師父給他調了兩年身體才慢慢好起來的,他那身子骨,學不了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