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以斷定,那不是顧西宸 身邊人的手法,倒有幾分江湖氣。
想想也真是有意思,她已經這麼低調,現在連江湖勢力都注意到她了嗎?
不過,就算誰來查她也不怕,這副身體可是實打實的蘇家小姐,做不得假,就算是查個底朝天,把蘇家祖墳里的祖宗們都弄活,也查不出來。
她現在除了向顧西宸復仇,就是找出傷害云景的兇手,治好云景,再就是治好陸思源的腿。
這是她首要做的幾件事,其它的以靜制動就好。
算一 算距離大婚也沒有多長時間了,或許,有些事情嫁入王府之后就會有所收獲也說不定。
胡思亂想著,蘇南衣終于睡了過去。
第二天一早吃過了早膳,蘇南衣剛要出門,就聽小桃來報,“小姐,管家在院門口求見,還有幾口箱子。”
“哦?”蘇南衣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是什麼,只是沒想到這麼快。
“讓他進來。”
管家跟隨蘇師玉三十多年了,三代人都在蘇家做,是蘇師玉最忠心的心腹,他也算是看著蘇南衣長大的。
如今看到蘇南衣的變化,心底還是有幾分歡喜的,他是蘇師玉的心腹,但也知道是非,當初蘇南衣的母親,可比夏氏要好得多了。
只可惜……
他低頭看著這幾口箱子,正在恍神,小桃上前道:“您隨我來吧。”
管家讓幾個家丁把箱子抬到院中放下,又擺手讓他們出去。
他獨自站在院中,手里捧了本冊子,“小姐,這是當年夫人的陪嫁,都在這里,以及帳冊數目,請您核對。”
蘇南衣頷首,小桃和小七上前把箱子一一打開,她掃了幾眼,東西倒是挺多的,一箱箱核對也需要時間。
但她沒有那麼多時間。
“小桃,你來核對,”蘇南衣吩咐道,“少一樣這些東西都進屋,就在這里放著。”
“是,奴婢記下了。”
管家的嘴角抽了抽,“小姐,茲事體大……”
“大的不是這些,”蘇南衣整理了一下繡竹紋的袖口,“大的還沒來。但本小姐說了,無論大小,該我的,都給我交出來。”
蘇南衣說著走下臺階,“有勞管家和小桃在這里核對,本小姐還要去北離王府謝太妃昨天的禮。”
“……”管家。
小桃興沖沖的拿了紙筆,“我們開始吧!”
……
蘇南衣剛跨出院子,迎面碰上蘇晚兒,正氣勢洶洶的帶著人到她這邊來。
“蘇南衣!”蘇晚兒咬牙,“你究竟想干什麼?”
蘇南衣打量著她,像看著一個傻子,“是你擋住我的去路,還問我想干什麼?”
“你少裝了,你要拿出莊子鋪子,別以為我不知道,要看看我答不答應!”蘇晚兒目光越過她和往院子里看,“今天還開了庫,好幾口箱子都抬到你這邊來了,你這是要把蘇家掏空了啊!”
蘇南衣哧笑,“你答不答應關我什麼事?蘇晚兒,你以為你是老幾?蘇家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?有父親在,有我這個嫡女在,別說你一個庶出,就是夏姨娘也沒有資格過問。”
“你!”
“我什麼?你別以為攀附上大將軍府就了不起了,還沒怎麼樣就抖起來,尾巴翹到天上去了,蘇晚兒,我要是你我得好好想想,自己究竟有什麼值得李書宇做到這一步?”
蘇晚兒用力抿了抿嘴唇,臉氣得通紅,“當然是我容貌出眾,才情……”
蘇南衣笑容淺淺,像嵌在臉上,怎麼看怎麼假,眼底明晃晃的譏諷卻是真真切切,擺明了就是一個含義--你這個蠢貨別不要臉了。
被她這種眼熟看著,蘇晚兒后面的話硬是沒底氣說了。
“蘇南衣!你就是成心的,氣我嫁得好,成心不讓我好好辦嫁妝!”
蘇南衣緩緩豎起兩根手指,“第一,李書宇在你的眼底是個寶,但在我的眼里屁都不算;第二,你的嫁妝與我何干?我要拿回的是我母親的陪嫁,你想用我母親的陪嫁給你添嫁妝,你們母女還能再臉皮厚點嗎?”
她上前一步,語氣驟然冷了許多,眼睛里的譏誚散去殺機慢慢閃現,“若是再敢動我母親東西的念頭,那你就試試看,若是李書宇聽到什麼關于你的流言,你猜他還會不會娶你?”
蘇晚兒被她嚇得后退一步,舌頭有些打結,“什麼流言?”
“關于你 的流言還少嗎?”蘇南衣輕輕笑起來,露出雪白的牙,“比如你之前和下人睡在一起,比如你送出東西又追著人要回,比如你曾被金道長斷言三年內不適宜婚配,否則會克夫克公婆……”
蘇南衣說一句,蘇晚兒的臉色就白一分,特別是最后一條,克夫克公婆幾個字簡直如刀子似的插在她的心頭。
她連吞唾沫都忘了,一口氣差點悶過去,嘴唇哆哆嗦嗦,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。
“你……你敢。”
“你說我敢不敢?”蘇南衣笑容玩味,手指輕輕撫過嘴唇,威脅味兒十足,“我又不用做什麼,只需要花兩銀子,散給一些乞丐和小孩子,讓他們四處散播就好了。”
“蘇南衣!”蘇晚兒尖聲叫了一聲,看著蘇南衣那雙黑沉的眼睛,終究是沒了底氣。
“別再招惹我,識相的就把東西乖乖交出來,否則的話……”蘇南衣一頓,“你試試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