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支箭……倒也看不出什麼。”
云景“咦”了一聲,指著那支箭道:“娘子,你瞧,這支箭上刷的是明水漆。”
明水漆,是一種比較特別的漆,能夠防火,涂抹在箭桿上,可以用來制作放火的箭支。
蘇南衣記得,幾年前本朝閔國公的軍隊就吃過一次這種箭的虧。
那次對陣,本來閔國公是絕對的優勢,但對方卻突然派出三百名死士偷襲,他們用的就是這種明水漆涂過的箭。
這種箭短,速度快,在頂端加上火油和棉絮,可以放火燒對方的營帳和糧草。
因為有了明水漆,所以箭桿雖短,但不會被中途燒毀而損失作用,只要箭法好有準頭,都會落在對方營中。
閔國公因此吃了一場慘敗,退兵三百里,還專門研究過這種明水漆。
只可惜,這種漆的制作方法雖然不復雜,但需要用到一種特殊的材質,那種材質是一種樹木分泌的汁液,只有意 氏國才有。
而意氏國和他們素無來往,而且還和鐵勒部相鄰,關系不錯。
鐵勒,一直都是朝廷的死敵。
這些事情蘇南衣是聽師兄說起的,她的師兄,她父親的親傳弟子,就在閔國公身邊做軍醫官,已經多年不曾回京。
蘇南衣把那支箭取下來,果然是明水漆,可這樣的袖箭,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?
“娘子,我們把箭帶走吧?”
蘇南衣點點頭,有些疑問一時解不開,就從旁的地方入手,那些看似奇怪的,說不通的,或許就會自然而然的解開了。
取回袖箭,蘇南衣和云景騎上小紅馬迅速離開。
……
樹林的另一邊,半山腰中的一座隱秘莊園中,面具人剛剛回來。
一聲凄厲叫聲劃破長空,他面無表情的摘下臉上的面具,慢步向后院走。
還未進去,就聞到一股子血腥氣。
一個穿著白色睡袍,頭發花白的老者正徐徐擦著手上的血漬,他的腳邊躺著一個俊俏的少年郎。
已經死了。
“你回來了?”老者聲音低啞怪異,像是聲帶受了損,“可有什麼情況嗎?”
“吳修那個蠢貨,他能有什麼事,無非就是見李家事敗,怕了。”
老者撩了一下頭發,露出鬼氣森森的臉,“你能不能別再頂著這張臉,看得讓我想吐。”
假李書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,“這不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嗎?”
老者掃了一眼地上的少年郎,“這不是有了嗎?”
假李書宇點點頭,這種事他無所謂。
老者瞇著眼睛,悠長的嘆了口氣,“還有兩個人,你抓緊時間再給我找幾個來,要成色好,會玩的,不要像這個似的,沒幾下就玩死了,無趣。”
“是,”假李書宇淺笑,“還是從象姑館罷,能滿足您的要求,正巧,我也想進城一趟。”
“進城去做什麼?”
“聽說李府的喪事辦得很熱鬧,我也想瞧瞧,還有吳修,”他語氣輕飄飄的,卻透出狠戾,“留不得了。”
“你要殺他?”
“早晚的事,本來想讓他多活些日子,可他總是膽小怕事,這樣的人難堪大用,對以后的計劃也是百害無一利,不如早早讓他死,也能讓他心安些。”
老者低笑,聲音粗嘎難聞,“說得也有理,早晚都是要死的,早死早超生。”
“嗯。”
假李書宇把死去的少年郎拖走,去做面具。
摸著對方細膩光滑的皮膚,他再次想起蘇南衣,剛剛他的心中一片悸動,他才能察覺到蘇南衣的到來,意識到吳修是被跟蹤了。
蘇南衣,果然沒能解除蠱毒。
想到這一點,他嘴邊泛起一絲笑意,眼中閃著奇異的光彩。
他的眼珠,慢慢恢復了本來的顏色,竟然是一只黑色,一只紫色的妖異瞳眸!
看到自己的眼珠,他臉上的笑意頓時又消散無蹤,一股狂怒瞬間席卷了他!
就是因為這副特殊的模樣,讓他一生下來就慘遭拋棄和敵視,人人都說他是妖轉世,要想殺死他,要不是因為他命大,遇到大法師,只怕早已經被摔成肉泥。
他端起手邊的一碗腥臭的藥,毫不猶豫的喝下去,眼珠又慢慢變回了黑色。
蘇南衣……只要得到蘇南衣,這個天生命格異象的女子,他的一切就都可以改寫!
從此再也不用吃這些骯臟的臭東西!
蘇南衣,你是我的,只能是我的!
……
蘇南衣和云景回到小院,老修他們都在,夏染帶了不少藥材回來。
“我的商隊回來了一支,”他摸出一封信遞給蘇南衣,“這是李小姐托人帶給你的,正好她所在的那支商隊和這支中間有過短暫的相逢。”
“真的?”蘇南衣十分欣喜,接過信仔細的看了一遍。
從信中蘇南衣也看得出,李小姐現在過得很好,瀟灑肆意,她見識了天地寬大,原來內宅之外,走出京城還有這麼廣闊的天地。
之前只在后宅中勾心斗角,算計人心,實在是太傻了。
蘇南衣輕勾了唇,真心為她高興。
云景看著她歡笑的模樣,小聲問道:“娘子,你也想去嗎?”
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要緊的兩件事
蘇南衣當然是想的,她的志向本也不在這后宅爭斗中。
和夏氏、蘇晚兒還有現在老夫人以及二房那些人之間,感覺是在浪費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