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太后,還是他力排眾議,頂著朝臣們的反對聲給她的,那些朝臣的話雖然說得委婉,但話里的意思很清楚,就是他的母親,不配當這個太后。
俗稱,德不配位。
出身低,沒見識,眼皮子淺,生性貪婪,這些人性的陰暗點,她幾乎全占了。
可她,偏偏就是他的母親。
顧西宸并非多麼孝順,而是他需要抹去自己身上所有污點,出身,是他最繞不過去的東西。
他就只能拔高。
可梁太后卻處處給他丟臉,永遠都在不停的挖坑,而他永遠都是埋坑的那一個。
顧西宸 深吸一口氣,雙手緊握,“你找她來究竟是為了什麼?”
梁太后見他臉色陰沉,也不敢再擺譜使性子,清清嗓子道:“也沒 什麼大事,聽榮慶說,昨個兒那個商戶女回門,戴了一套頭面不錯,榮慶問那個商戶女要,她還不給。
哀家想問問詠……太妃,還沒有什麼好的,拿出來給榮慶一套,榮慶怎麼說也是她的侄女嘛,侄 女難道不比兒媳親?”
顧西宸聽到這話簡直驚呆了,愣愣看著梁太后一張一合的嘴,半晌不知道該 說什麼。
旁邊那個叫媚兒的宮女還行著禮,這會兒都要站不住了。
顧西宸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你很缺錢嗎?還是榮慶缺?”
梁太后撇撇嘴,“這話說的,誰會嫌錢多?”
“錢多錢少,都不能這麼明目張膽的要,你們是皇家,是朕的母后和妹妹,只有你們賞別人的份,哪有腆著臉問別人要的道理?”
梁太后一聽這話,臉色也變了,“皇上,你這話什麼意思?我們只能賞別人?那我們這里的東西不早晚被搬空了?再說了,他們不應該孝敬我嗎?”
她一急起來,還是當初那個潑婦一般的模樣,連尊稱都忘記了。
顧西宸忍無可忍,一把把手邊的茶盞果盤推到地上,發出清脆震耳的聲響。
“朕剛剛遇見姑姑,榮慶在街上讓人用馬車去撞她的馬車,還提著刀堵著她的車門叫罵,她已經氣得回去了,你也不必再等了。她和榮慶都不會來了!”
“朕再說一次,太后就要有太后的樣子,不知道怎麼辦就看看楚太后!不要整天眼睛只盯著那點東西!”
顧西宸也是氣得狠了,眼睛狠狠盯住媚兒,對李公公道:“把這個賤婢拖下去,拔了舌頭,擾棍打死!讓太后宮中的人都去看!若非這些賤婢整天胡亂挑撥是非,太后又怎會如此!”
媚兒嚇得撲通一聲坐在地上,臉色蒼白如紙,渾身抖成一團,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直到被拖到殿門口,她才似回了神,雙手扒著門大聲哭喊,“皇上,皇上饒命啊!奴婢知道錯了,奴婢再也不敢了!求皇上開恩,太后,太后,您救救奴婢吧!”
但李公公根本不動搖,依舊往外拖,見她不松手,一腳踩上去,媚兒吃痛松了手,立即被拖了出去。
屋子時一片寂靜,宮女太監誰也不敢出聲,連大氣都不敢喘。
梁太后目瞪口呆的看著,她剛剛給了媚兒賞,轉眼媚兒就被顧西宸下令打死了。
這是什麼意思?這是當眾打她的臉!給她下馬威!
梁太后回過神,喘著粗氣,開始作妖。
第三百二十三章 也不是個省油的燈
梁太后最擅長的就是作妖。
特別是她坐上太后的位子以后,不但沒有收斂,反而變本加厲。
她一把把頭上的金釵步搖拔下來,尖端對著自己的脖子,瞪著眼睛,“好啊,皇上這是什麼意思?逼我死啊這是!你是打媚兒嗎?你這是打我!媚兒是我賜的名,剛給的賞,你就……”
平時她這套玩得特別溜,一哭二鬧三上吊。
但今天似乎是不怎麼靈,顧西宸臉色陰沉,眼睛冰冷,“母后想如何,盡管去做,朕保證不攔著,但朕的決定不會更改。”
他吩咐李公公,“傳朕的旨意,以后太后宮中的人都要細細調教,不懂規矩的堅決不能用,以免讓太后勞心,這些事就交給你。”
李公公垂首,“是,奴才遵旨,皇上盡可放心,奴才一定辦好。”
顧西宸 不再多言,話都沒再和梁太后說一句,轉身就往外走。
直接把尋死的梁太后晾在了一邊。
梁太后目瞪口呆的顧西宸頭也不回的離開,釵尖還抵在自己的喉嚨上。
顧西宸走到宮門口,聽到殿內的梁太后發出一聲嚎哭。
果然,是舍不得死的。
顧西宸微微冷笑,他怎麼忘了,他這個母親是怎麼熬過各種困境生存下來的,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,坐享榮華富貴,又怎麼會輕易尋死?
他走著走著,迎面來了幾個人,為首的正是榮華公主。
榮華公主看到他,急忙恭敬的行了禮,“榮華拜見皇上。”
顧西宸的怒火緩了緩,語氣淡淡,“嗯,你怎麼來了?”
“回皇上,我來看看母后,母后前幾日說身子不爽利,頭有些痛,我尋思著總吃藥也不好,就找了幾顆醒腦的果子,做了幾個香囊。”
顧西宸 看著這個年紀最小的妹妹,這個妹妹膽子也是最小。
她的生母只是個嬪位,先皇故去沒多久也就生病故去了,這個妹妹可憐得像只小貓,他當時本想把除了榮慶之外的幾個公主嫁出去,指婚也好,和親也罷,反正不想在眼前礙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