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本來想著,表妹來了,王爺得救了,奴婢也能松口氣,可不知為何,等奴婢醒來,奴婢成了謀害王爺推王爺入水的人。
更讓奴婢意想不到的是,指證奴婢害王爺的人就是我的好表妹阿柳,奴婢心慌意亂,無法解釋,后來又失了聲音,被打斷了腿……”
流桑極力忍著淚,可說到這里,這麼多年的屈辱,都像潮水一般涌來,直至把她吞沒,她終忍不住淚如雨下……
太妃身子微微顫抖,眼睛看著流桑。
小七從外面進來,手里拿著一本陳年帳冊。
蘇南衣翻開其中一頁,已經微微發黃的紙頁上,其中有一行小字。
太妃院中領取沉水香一兩,領取人:流桑。
而那個日期,太妃不會忘,流桑也不會忘,正是云景當年落水那一日。
只此一條就可以證明,流桑沒有撒謊。
太妃心生懊悔,為什麼……為什麼當年她沒有好好問一問?為什麼那麼急著把流桑推入那種境地?
蘇南衣握住太妃冰涼的手,輕聲安慰,“母妃,你是愛子心切,不忍景兒受苦,害怕失去他,怒極失了理智,也是被人蒙蔽,不必為此自責。”
流桑抹了淚,“太妃,奴婢從未怨過您,因為奴婢知道,您的心都撲在王爺身上,不想讓王爺受到一絲傷害,奴婢救下王爺,奴婢不悔,太妃……”
太妃嘴唇顫抖,眼中有淚,她慢步走到流桑面前,扶住流桑的手臂,“流桑,這些年,苦了你……”
云景也走過來,小聲道:“流桑,本王還沒有謝謝你。”
流桑心頭又澀又暖,用力抿著嘴搖頭。
眼淚飛濺,她多年的冤屈,終究還是被血淚洗刷。
云柳早癱倒在地,自從流桑開口說話那一刻,她就感覺天旋地轉,知道自己要完了。
太妃轉頭看著她,最初有多感激她,現在就有多恨她。
恨不得親手掐死她。
“打你都臟了本太妃的手,”太妃恨聲道,“云柳,這幾年你把本太妃當個傻子耍,本太妃還賜了你姓,府里的人也把你當半個主子,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
云柳瘋狂搖頭,跪爬過來雙手要抓太妃的衣擺,太妃一腳踢開她,“滾開!你這個心腸歹毒的賤婢!枉流桑以前經常在本太妃面前說你的好話,若非是流桑,你怎麼入得了王府,又怎麼會被提升成大丫環!”
“你不但不心存感恩,還如此對待她,你簡直就不是個人,連畜牲都不如!”
云柳著急的想要辯解,卻發不出聲音,又急又怕,只能胡亂的比劃。
蘇南衣走到她面前,俯首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。
云柳滿目驚恐的看著她。
第三百四十一章 沒想到釣來的只是小蝦米
蘇南衣似笑非笑,眉眼間滿是肅殺之色。
“云柳,說不出話,無法為自己辯解的滋味如何?這是你當年的加注在流桑身上的,現在也該讓你體會體會了,好好享受吧!”
云柳如同被五雷轟頂,她猛然意識到,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!
她的嗓子突然變成這樣,都是蘇南衣一手策劃的!
蘇南衣眼中帶著冷笑,像鉤子一 般,把她的五臟六腑都鉤得生疼。
“這不過是剛剛開始,流桑受的,你都要千百倍來償還,”蘇南衣聲音低緩,目光在她的雙腿上掠過。
那一瞬間,云柳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像是被連皮帶肉的割去了一般。
她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,趴在地上像一條求饒的狗。
蘇南衣直起身,低頭看著她,面無 表情。
“道長,”她忽然問縮在一邊的道士,“你們山上的能人挺多呀,道士這種招術都能想得出來,本王妃還以為你們會來點什麼新鮮的,你難道就沒有打聽打聽,當初那位赫赫有名的金道長就在我們蘇府小住過?”
道士渾身無力,心里懊悔得要死,可他現在想跑也跑不了。
“她不能說話,你能說,來吧,說說你們破欄山上有多少人,頭領是誰,哦,對了,上次意圖綁走本王妃的和在馬場企圖用毒針刺殺王爺的人,都是你們的人吧?”
道士的眼睛霍然睜大,“你……你知道?”
“破欄山啊,這麼臭名昭著的地方,本王妃怎麼會不知道呢?一直隱忍不發,就是想抓條大魚,沒想到,釣來釣去,竟然是這種小蝦。”
蘇南衣搖頭嘆息,“真是讓人失望。”
道士吞了口唾沫,蘇南衣挑眉,“說不說?如果你不說,那就和云柳一樣,以后不要說話了。”
她又看向云柳,“或者,你來說?這樣吧,你們倆之間本王妃可以放過一個,但要看你們誰說出來的消息多了。”
云柳眼睛微亮,指指自己的喉嚨。
“沒關系,你說不了可以寫,照樣行。”
蘇南衣一指地上散落的空白黃色符紙,“用這個。”
云柳急忙過去抓過來就寫。
道士翻了個白眼,心中暗恨,這個蛇蝎心腸的女人,自己過來救她,她竟然這麼快就拉自己當墊背的。
呸!沒門!
就不信你的手能比我的嘴快!
道士也不再猶豫,“我的確是從破欄上來的,我武功弱,以前在當盜匪的時候就是個謀士,原先也做過道士給人看過風水,算過命什麼的,這次收到這個女人的飛鴿傳書,就想出這麼個招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