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,”霍遠銘緩緩起身,“不僅如此,那個被他們稱為叔父的人,反而是他們三個人中地位最低的,那名女子才是他們的主子,那個男人,身手應該很不錯。”
霍遠目瞪口呆,這麼多天,見過這麼多次面,他還真是一點都沒有看出來。
“將軍,那……”
“那什麼那?該如何就是如何,以前是什麼樣,以后……”
霍遠銘極慢的笑起來,笑容有些高深莫測,“還要看過了今晚,有沒有以后。”
……
入夜,西府院子里一片寂靜無聲,偶有風掠過枯草尖的簌簌聲響。
霍遠銘穿著夜行衣,身影似鬼魅般來到西府。
蘇南衣也換了衣裳,從屋里出來。
今天晚上的月光不錯,清輝似水,蘇南衣站在月光里,身上像被鍍了一層薄薄的銀輝,映著肌膚如玉般清透又冰涼。
霍遠銘微瞇了下眼睛,眼中閃過一絲驚艷,不知她要是換上女裝,會是何等的動人。
“霍將軍,能走了嗎?”
“好,這邊請。”
霍遠銘回神,帶著她往府外走。
從側門出府,門外停著兩匹馬,霍遠銘道:“這兩匹都是我府中的好馬,快且輕,也被馴服過,放心吧。”
蘇南衣也沒動那馬,輕輕笑道:“能被輕易馴服,又能好到哪里去。將軍,我們今天晚上小心行事,還是不要騎馬了吧?”
“不騎馬?那依你之見……”
“就走著吧,聽說霍將軍的輕功不錯,正好在下也見識一下。”
她似笑非笑,眼睛黑白分明,霍遠銘不自覺微勾了唇,“好啊,本將軍也好久沒有和別人比輕功了。”
他讓手下把馬牽手,整理了一下衣袖腰帶,“若是南大夫覺得吃力,大可以停下來。”
“好啊,就要多謝霍將軍了。”
話音落,霍遠銘的身影已經奔了出去,融入夜色中。
蘇南衣也隨后跟上。
霍遠銘的輕功的確不錯,但他小看了蘇南衣。
蘇南衣雖然沒有越過他,但是也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沒有被落下。
霍遠銘心里暗自驚訝,倒有些意外。
他不由得對蘇南衣越發好奇。
一路到了督統府門外,霍遠名剛停住腳,蘇南衣也到了。
她臉不紅氣不喘,拱手道:“將軍輕功果然出眾,名不虛傳。”
霍遠銘看著她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,手抵唇笑笑,“南大夫過獎了,依本將軍看,南大夫才是深藏不露。”
蘇南衣不再接這個話題,轉頭看向督統府。
黑暗中,這座大宅巍巍如山,門前的兩座大石獅子像黑暗中的巨獸,張著嘴,露出獠牙。
四周寂靜無聲。
霍遠銘道:“我們不能從正門進去,后門也有人把守,走側門,那邊是馬車出入的地方,挨著馬廄和車棚,防守相對松懈許多。”
蘇南衣聽了覺得有理,“但憑霍將軍安排,我對這里不熟悉,將軍引路就是。”
“好,”霍遠銘一招手,“跟我來。”
兩人悄無聲息的走到側門,這里還種了棵大樹,正好擋住月光,兩人隱入暗中,絲毫不會被人覺察。
蘇南衣指指墻,“要翻過去嗎?”
霍遠銘搖搖頭,他走到門前,輕輕拍了幾聲,敲門的聲音很有節奏,連著敲了兩遍。
沒過多久,里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,一人在里面輕拍著門板,和剛才霍遠銘拍的節奏一致。
隨即,門從里面被打開了。
這也不算奇怪,霍遠銘畢竟在這里生活了那麼久,有幾個自己人是再正常不過。
閃身進去,蘇南衣發現對方是位老者,身上穿著粗布衣,看樣子是個下人。
霍遠銘低低叫了聲“東伯”,隨后塞了個錢袋子給他,帶著蘇南衣快步離開。
蘇南衣沒多問,跟著他一路穿宅過院。
督統府園子里的景兒非常不錯,雖然光線昏暗,但依舊能瞧得出,是花了心思的。
蘇南衣目光掠過,自從李家的事發生后,她就有了個習慣,到這種深宅大院中,就會不自覺的看看,是不是又有什麼陣法。
前面的霍遠銘突然停下來,遠處的亭子里似有人在低聲說話。
蘇南衣也聽見了,急忙站住摒住呼吸。
亭子中有微弱的燈光,映著人模糊的輪廓,看不清楚模樣,順著風飄過來的聲音也很低沉,但……還是能聽得出,其中有一個,就是吳沉安。
霍遠銘不想放過這次機會,他帶著蘇南衣,走入一旁的灌木叢,順著輕步往前走,慢慢靠近亭子。
亭子里吳沉安一無所知,壓抑的聲音里有控制不住的怒意。
“沒有希望了?怎麼就沒有希望了?你到底會不會看?”
對方垂著頭,不敢說話,手不停的哆嗦,氣死風燈都快要拿不住了。
吳沉安手撫著眉心,“說!”
“回……回少將軍,并非是屬下不盡力,而是……現在這種的情況,真的是無力回天了。”
吳沉安又猛然睜開眼睛,一雙眸子寒氣四溢,“你最好給我收回剛才的話,把這些都爛在肚子里,否則,將要面臨什麼樣的后果,你應該清楚。”
那人“撲通”一聲跪倒,“屬下知道,正因為知道,所以才不敢隱瞞,少將軍,您……還是早做準備的好,否則話,到時候就被動了!現在已經失去先機了!”
“大膽!”吳沉安一聲暴喝,“閉嘴,這些事情也是你能妄議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