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裴小姐被眾人圍在中間,蘇南衣在人群外道:“都 讓開!別悶在這里!”
有人回頭看她一眼,認出她是剛剛出手的人,但到底是個男子,“你就別往前湊了,裴小姐還沒出閣呢,不能被你毀了清白!”
“清白重要還是人命重要?”蘇南衣反問。
“當然是清白重要!”
蘇南衣:“……”
“起開!”她懶得再多說,伸手推搡。
這一招果然管用,那些身嬌體弱的小姐都擔心被她碰到毀了清白,急忙紛紛避讓。
蘇南衣到裴敏身邊,裴敏滿頭是汗,眼睛里盈盈滿是水光。
“裴小姐,你這傷并不要緊,沒有傷到要害,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拔劍止血,”蘇南衣把兩粒藥遞給她,“吃了它,可以止痛。”
裴敏看著她,這是一張陌生的臉,很是俊俏,眼神堅定干凈,沒有半點雜念。
她莫名就對蘇南衣產生了信任,點點頭,“多謝。”
拿了藥吃下,果然感覺好了許多。
蘇南衣雙手握著劍柄,眼睛看著她,輕輕笑了笑,“裴小姐,別緊張,你很堅強,吳沉安能找到你,是他的福氣。”
聽她提起吳沉安,而且沒有用任何敬稱,直接稱呼名諱,裴敏心頭就跳了一下。
她隱約猜到,蘇南衣究竟是什麼人。
這一分神的功夫,蘇南衣已經飛快拔出短劍,并為她上藥。
裴敏倒真的沒有覺得疼,就是看到血迅速涌出來,頭暈了一下。
不過也只是瞬間,蘇南衣包扎的速度極快,不過片刻,她就又恢復如常。
眾人驚訝又有點佩服,對蘇南衣多少有些刮目相看。
裴敏站起來,對蘇南衣行了個禮,丫環扶著她小心坐下。
她看向被抓住的女刺客,“把她帶過來!”
蘇南衣道:“裴小姐,不急,她反正跑不了,也死不了,現在要緊的是另外一件事。”
“另外一件?”裴敏不解,有什麼比問這個刺客更重要的事?
蘇南衣目光緩緩,在眾貴女小姐身上的掠過。
最后,在一位身披杏黃色斗篷的夫人身上停住。
這位夫人看起來二十七八歲的模樣,皮膚白嫩,杏眼紅腮,保養得極好。
見蘇南衣看她,她的臉微微泛紅,更顯得美艷。
“不知夫人是……”
那夫人微微福身,“妾身姜氏。”
裴敏繼續介紹道:“權夫人乃是沉安手下權副將之妻。”
蘇南衣恍然大悟,哦,權小林。
不過,蘇南衣點納悶,據傳權小林因為給花街象姑館做靠山,被吳沉安給罰了,具體的罰成什麼樣,消息捂得嚴實還未可知。
不管怎麼說,這個當口,肯定是不會輕的,但這個權夫人,沒有以淚洗面,沒有憔悴傷神,反而是這麼紅光滿面,光彩照人的樣子。
這……究竟是個人心理太強大,還是根本沒有往心里去?
不管是哪種,都有點耐人尋味啊!
蘇南衣不動聲色,“剛才權夫人可是坐在裴小姐身后?”
權夫人點點頭,“正是。”
眾人一頭霧水,裴敏短暫的茫然之后,迅速明白了蘇南衣的意思。
臉色微微一變。
蘇南衣見她神色,就知道她想通了,暗道這姑娘果然聰明。
吳沉安也是個聰明人,將來要是他們倆成婚,沒準這浙州城還真能再上一層樓。
裴敏和蘇南衣的眼神一對視,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,對權夫人道:“夫人,不知能否陪到我房中歇息一下?”
權夫人自然是不能拒絕,“好,應該的。”
裴敏緩緩起身,對蘇南衣福了福身,“感謝貴人療傷之恩,煩請再替我開張方子,另外,也準備了厚禮答謝貴人。”
這無非就是說辭,掩人耳目罷了。
蘇南衣順勢點頭答應。
裴敏又讓戲臺上重新開鑼,其它人留下來繼續觀看。
其實誰也沒有心思看什麼戲,但現在不得不這麼如坐針氈的坐著罷了。
眾人心煩意亂,剛才又受了驚嚇,誰也沒有在意,那個女刺客也被帶走了。
到了后院,四周幽靜,裴敏進了一處小院,請眾人進了屋,她沒往里屋去。
“請坐。”她是對蘇南衣說的。
蘇南衣也沒客氣,轉身坐下,云景也坐在她身側。
而權夫人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。
她本來也沒多想,一路跟著過來了,但進了屋裴敏也沒有去躺著養傷的意思,而且還讓兩個外男進了屋坐下了。
她正等著裴敏也讓她入座,不成想,裴敏不再說話,只一雙眼睛盯著她。
目光沉沉,還有點審視的意味。
她心里不禁有點慌,笑容也有些僵硬,“裴小姐,不知此是何意?”
裴敏冷笑不語,蘇南衣緩緩道:“權夫人,權副將此時身在何處?”
權夫人不 知道蘇南衣是什麼人,此時心里慌著,下意識回答道:“之前因為做錯事,受了罰,挨了軍棍,正在府中養傷。”
回答完,她才皺眉反問:“此事與你無關吧?縱然你為裴小姐治了傷,此乃軍中之事,也不是你能過問的。”
語氣傲得很,架子也端得很足。
蘇南衣也不惱,哧笑一聲道:“瞧瞧,權夫人這口氣,不知道的,還以為你才是這浙州城的女主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權夫人臉上露出怒色,臉漲得通紅,“不知所謂!”
她一甩袖子,對裴敏福了下身,“既然裴小姐這里用不著妾身,妾身就先告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