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清輕輕叫了一聲。
蘇南衣不知道它是不是聽懂了,拿了張紙簽給它,放在它的爪子邊。
狐清又叫了一聲,伸出爪子在硯臺里輕輕沾了一下,然后在紙簽上按了一下。
一個清晰的小爪印就印在紙簽上。
蘇南衣喜出望外,“哎呀,你挺聰明啊,那還按不按?想按不多按幾個,我給你收著,等到寄信的時候一并寄出。”
狐清眨著眼睛,又用小爪子按了幾個。
把紙簽收拾完,蘇南衣就去午睡,狐清跟在她的身邊,縮在她枕頭邊,又往她跟前靠了靠,額頭輕輕碰著她的頭。
蘇南衣笑了笑,沒有推開她。
不知是不是睡得遲了,感覺這一次入睡很快。
蘇南衣很少做夢,但這個中午,她罕見的做夢了。
夢中一團白霧,像是行走在一片樹林里,被白霧籠罩在中間,四周什麼也看不清。
她在霧里慢慢行走,心中很急,隱約聽到有聲響,卻怎麼也看不清。
忽然,仿佛看到一片裙擺,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,在林中閃現,但也僅僅是一閃即過,什麼也沒有看清,甚至連眉眼都,年紀都沒有看清楚。
那女子口中似在輕聲吟唱,聲音很飄渺,也很遙遠,唱的是什麼,根本聽不清楚。
蘇南衣正想追上去看個清楚,忽然聽到有人叫她。
她停下來,轉頭看,卻并沒有看到人影。
心里不禁有些著急,那個聲音又叫了她一聲,她想答應,但又說不出話,只能向著聲音的方向走。
不知走了多久,她猛然睜開眼睛醒過來,面前人影慢慢變得清晰,是陸思源焦急的臉,“南衣!南衣,醒醒!”
蘇南衣慢慢吐了口氣,“思源,是你在叫我?”
陸思源看到她醒了,心卻依舊不敢放松,“你感覺怎麼樣?臉色好差,剛才我叫了你很久,你根本沒有聽見,我覺得不對,急忙進來看你,見你緊皺著眉,氣息也不對,這才大聲叫你。”
蘇南衣手撫著額頭,慢慢坐起來,“我的確是……剛才有點不對勁,做了個奇怪地夢,感覺像是一場幻境,怎麼也走不出來。”
陸思源眸色幽深,看看她的房間,“是不是這房間里有什麼異常,我們不在的時候,有人動了手腳?”
蘇南衣下床,感覺頭還是有些暈,陸思源急忙扶住她,“怎麼樣?要不要再躺一 躺?”
蘇南衣搖搖頭,慢慢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兒,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東西。
這可是奇了。
陸思源沉聲道:“是不是有什麼陣法?或者是古怪的東西,我們一時看不出,不如叫老修回來?”
“不用了,反正我也不睡了,他現在沒準也正辦事,等他忙完了回來再說。”
蘇南衣偏頭看到狐清,拍拍它的頭,“按說也不應該,狐清一直在這里,要是有人來,它不會置之不理。”
陸思源點頭,“這倒也是。”
蘇南衣笑笑,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,喃喃自語,“或許,是這段時間太累了,沒有休息好而已,一個惡夢,應該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,誰還能不做夢呢。”
陸思源沉默不語,顯然不太相信她的這種說辭。
別說陸思源,白深深自己都不怎麼相信。
這場夢……來得實在太過奇怪。
難道,是有什麼喻意嗎?
第五百七十三章 紅袖的來歷
蘇南衣覺得這個夢有些不同尋常。
但又覺得不會是什麼陣法之類,她更傾向于是什麼隱喻,冥冥中在提醒她什麼。
她現在最擔憂的,就是云景。
她左思右想,最終決定給云景寫信,讓小白送去,除了給云景寫,她給夏染寫了一封。
詳細詢問了云景近期的狀況,以及他們有沒有遇見什麼特別的事。
她寫信的時候,陸思源在一邊看著她。
太陽西沉,落日余暉如金似火,靜靜落在她的身上,她站在那片光影里,眉眼間都染著暖意和溫柔。
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靜下來,陸思源感覺天地間只有蘇南衣,近乎貪婪的看著她。
事實上,一直以來,陸思源的眼里也只有蘇南衣。
從來沒有裝得下其它人。
蘇南衣寫完信,抬眼看到他,輕輕笑了笑,“怎麼了?”
陸思源搖頭,“沒怎麼。寫好了?這麼多小白帶得走嗎?”
蘇南衣嘆了口氣,這陣子的確是攢得有點多了。
“不如去問問溫掌柜,他們應該有自己的送信方法,峪城這麼大,更應該注重這方面的事。”
蘇南衣眼睛一亮,“對呀,我怎麼沒有想到,夏染的人肯定經常寫信給他,他又和云景在一起。”
“走,去問問。”
兩人拿上東西要出門,狐清叫了兩聲,可憐巴巴的看著蘇南衣。
蘇南衣看著它眨眼,實在心軟,“好吧,今天就帶上你吧。”
狐清立即竄上來,站在她肩膀,還威風的叫了兩聲。
蘇南衣覺得好笑,穿上斗篷拍了拍,狐清垂下頭,慢慢爬到她的懷里。
蘇南衣忍不住笑了幾聲,“小東西,還挺想出風頭。這里不安全,還是藏著點好。”
狐清在里面悶悶叫了一聲,陸思源都忍不住樂了。
兩人一寵離開客棧,去找溫掌柜。
他們剛走后不久,一個人影爬到后房坡上,往里看了看,臉上浮現一個陰詭的笑,從懷里摸出一樣東西,從后窗放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