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這個時候,價碼已經加到了三萬兩。
一樓大廳外面忽然一陣喧嘩,人流似潮水涌動。
蘇南衣轉頭望去,就見人群左右一分,一隊士兵快速到了門口,接著左右一分,中間讓出一條路來。
一匹馬在門前停住,馬上的人翻身下馬,邁步走入廳堂。
他身材高大,穿著皮袍,氣宇軒昂,腰間挎著一柄大刀。
桑赫。
蘇南衣略微有點詫異,和陸思源對視一眼,兩人往暗影中又退了一步。
其實桑赫根本也看不見他們,這里人這麼多,他們又在暗處,還刻意低調,絲毫不會引人注目。
桑赫一出現,這里的氣氛明顯變了。
老鴇子急忙從臺上下來,滿臉推著 笑,“呀,少城主,您怎麼來了!”
桑赫一手握著鞭子,“怎麼,我不能來嗎?”
“哪兒的話,我呀是求之不得呢,想去請您,又沒敢,沒成想……您快里面請。”
桑赫沒動地方,目光落在臺上的女子身上。
他的目光中似有火苗,幾欲把那女子燒化。
女子倒也從容,向前走了兩步,對著他行了個禮。
桑赫打量她半晌,“叫什麼名字?”
女子柔聲道:“小女凌霜。”
“哦?”桑赫慢慢重復了一句,似在唇齒間細細品味,“凌霜。”
“好名字,”他微微點頭,“當選了花魁嗎?”
老鴇子連連點頭,“正是,剛剛被大家選為花魁了。”
桑赫似笑非笑,目光微微泛著涼意,“是嗎?比當年的婷蘭,還要受歡迎嗎?”
聽到他提起婷蘭的名字,四周更靜,連呼吸聲都停了。
蘇南衣暗暗琢磨,這是怎麼個意思?桑赫這是在打誰的臉?
現在婷蘭是他父親的妾室,恐怕身為老城主,不會愿意讓人提起這檔子事兒,別人不敢當面說,他自己倒是提起來了。
老鴇子臉上的笑也僵了一下,“那……那自是不能比的。少城主,您請坐吧。”
桑赫目光在四周掠了掠,老鴇子臉上維持著干笑,“去樓……”
“不必,”桑赫打斷她的話,“就在臺下,放把椅子就好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老鴇子不敢不聽,命人搬把椅子來放在臺下。
蘇南衣看到,她似乎有意無意的,看了一眼包間的方向。
桑赫坐在椅子上,直對著臺上,他大刀闊斧的一坐,“開始吧。”
“???”老鴇子一頭霧水。
琢磨了片刻,老鴇子明白過來,笑問道:“不知道少城主想看凌霜姑娘表演什麼?她可是什麼都精通的。”
“是嗎?”桑赫目光幽深,不辨喜怒,“那就一樣一樣來。”
“……”老鴇子噎了口氣,“凌霜,那你就先給少城主跳一支舞吧。”
凌霜點點頭,輕步上面,腳尖輕盈似踩在花瓣間,手指也輕輕掃過琵琶,樂聲響起,她竟自彈自跳起來。
紅衣如火,妖嬈嫵媚,把在場的男人都燒成了灰,一個個如醉了一般, 身子或僵或是微微搖晃,神智都飛到九宵云外,眼中只剩下臺上的凌霜。
蘇南衣看著這一舞,嘴角噙著一抹冷冷的笑意。
一舞罷,四周靜寂無聲。
凌霜抱著琵琶,對著桑赫行了個禮,“少城主,可滿意嗎?”
這一聲,把人的骨頭都叫酥了。
桑赫微微點頭,“還不錯。 還會什麼?除了琵琶還會別的嗎?”
“還會古箏。”
“好,那就彈一曲古箏。”
古箏很快被搬上來,凌霜不慌不忙,在箏前坐定,手指掠過弦,聲音叮咚清脆,如同高山流水。
箏之后又是笛、簫,一曲接一曲,一舞接一舞。
眾人看都看得累了。
蘇南衣覺得,這個桑赫不像是來看花魁,看什麼才藝的,倒像是來找茬發泄的。
老鴇子也有這種感覺,但她不敢說。
桑赫不走,別人也不敢動彈,而且估計也沒有什麼戲。
廳堂里的氣氛再次發生微妙的變化。
第五百七十七章 似曾相識的舞蹈
蘇南衣掃了一眼那個包間,依舊沒有什麼動靜。
她又看看桑赫,桑赫在那坐著,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。
陸思源低頭看看她,“怎麼了?”
蘇南衣湊到他耳邊,小聲嘀咕,“如果桑赫一直在這兒,一直鬧下去,要是沒有人來解圍,那倒說明樓上包間和今天這一出沒有什麼關系,可如果……”
陸思源微挑眉,“如果有,那就說明這個包間里的人,是個關鍵人物。”
蘇南衣摸著下巴,看著桑赫,“這位爺究竟是來干什麼的?”
“看不懂,桑赫這個人城府挺深的,”陸思源低聲回答,“估計這兩天也該收到消息了,墨鐸他們已經快到峪關城。”
“嗯,我們靜觀其變就好。”
臺上凌霜又開始展示書法才藝,她寫的字的確挺有風骨,看得出來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。
但要是這麼下展示下去,什麼時候是個頭?
眾人已經開始由最初 的享受,開始變得煎熬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凌霜也有些累了,額角見了汗,手也有些不穩了。
然而,桑赫還是沒有叫停的意思。
終于,外面有馬蹄聲響,有一人下了馬飛奔進廳堂內,來到桑赫身邊,低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。
桑赫聽完,眉頭一皺,“當真?”
對方點了點頭。
桑赫立即站起來,馬鞭輕輕擊著掌心,“今天就先到這兒,改天我再來看凌霜姑娘的風采。”
老鴇子就等他這句,立即過來相送,滿廳堂中的人都吐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