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修又觀察了老城主的臉色,第一句問出的話就讓桑赫心頭一驚,“老城主平時可有用熏香的習慣?”
桑赫的心頭瞬間涌起不太好的預感,他喉結上下滾了滾,沉聲道:“以前并沒有,只是后來才有的。”
老修沒有看他,依舊語氣淡淡的問道:“那即便是有也不超半年之久吧?用的頻繁的話是從近兩個月開始的對嗎?”
桑赫心頭再次沉了沉,“不錯,道長說得對。”
老修緩緩出了一口氣,這口氣就像一根無形的繩索,把桑赫的心給吊了起來。
他很想知道,這和熏香又有什麼關系,但是老修后面卻沒有說話,他的心就這麼被吊著,上不來下不去別提多難受。
恰在此時外面又有腳步聲響,還有淡淡的香氣拂來,老管家在門口說道:“您這是……”
緊接著就聽到婷蘭的聲音,“我把熏香拿了過來,你們不讓動我總能把熏香拿來吧,難道還真能賭氣,看著城主的身體不適而不管嗎?”
她這話說的頗有幾分怨氣。
老管家沒法搭話,只能攔住她道:“那您稍后再進去吧,我進去回稟一聲。”
婷蘭十分不悅,聲音也提高了一些,“怎麼?剛才我還在里面,現在出去一趟再回來連門都不讓進了,你們究竟想干什麼?”
老管家沒吭聲,這話也沒法兒接。
婷蘭的怒氣蹭蹭的往上漲,“我雖然只是個妾室,但也是城主的枕邊人,我也希望他能夠迅速的好起來,你們這是要干什麼?反而像防賊一樣的防著我!要是真的懷疑是我在酒里下了什麼東西,那就把剩下的酒拿去驗!”
老管家急忙說道:“您說的哪里話,老奴可從來沒有這樣說過。”
“你是沒說!那屋里的人是怎麼想的,你知道嗎?”她說完邁步就要往里闖。
老管家急忙過來攔,但婷蘭始終是個女子,老管家也不敢觸碰到她。
正在為難的時候,桑赫在里面說,“讓她進來吧。”
聽到他松了口,老管家松了口氣,婷蘭也提著裙擺走了進來。
她一進來,屋里的人都看向她,婷蘭也沒有想到,屋子里的人又多了,然而她眼神只是一閃即過,迅速就恢復了正常。
李大夫她是認識的,卻沒有見過老修。
她上前幾步走到李大夫的面前,態度和緩了不少,“李大夫來了,不知道城主的身體如何了?”
李大夫看了桑赫一眼,“已經開了方子,派人去抓藥了,回來煎了藥吃吃看。”
婷蘭微微松了一口氣,“有李大夫在,妾身也就放心多了。”
而老修的目光則落在她手里的一個盒子上。
第六百二十九章 氣死人償命
老修目光掃了掃婷蘭手里的盒子,一觸即收,然后迅速的和蘇南衣遞了個眼色。
蘇南衣微微點了點頭,老修有摸著胡子說道:“不知夫人拿來的,這是什麼東西啊?”
婷蘭看向他,語氣遲疑道:“不知這位是……”
“貧道從中原而來,和李大夫是至交好友。”
李大夫也在一旁附和,“不錯,道長醫術高超,而且擅長治疑難雜癥。”
婷蘭臉上略過詫異之色,“疑難雜癥?怎麼?城主的病竟然是什麼疑難雜癥嗎?”
婷蘭說著話,目光從頭到腳的打量著老修,眼底深處閃過深深的忌憚,不知為什麼,她總覺得老修看上去笑瞇瞇的,卻總有點笑里藏刀的感覺。
按說都是中原人,應該彼此和善一點,但婷蘭對老修從心底深處有種說不出抵觸。
老修笑的意味深長,“夫人有所不知,城主的病雖不是什麼疑難雜癥,但也算得上是急癥,貧道游歷多年,見過很多這種病癥,所以還是有點見識的。”
聽來一聽他這話,什麼見過這種疾病,婷蘭心里就是一陣冷笑,剛才的那種忌憚也消退了不少,說出的話也就沒有那麼客氣,“道長如此自信?那你可知道,醫者父母心,患病之人應該認真對待,而不是把他們當做實驗的工具。”
這話一說出口,屋里的氣氛有些尷尬。
老修卻面不改色,摸著胡子說:“夫人,說的極是,一點沒錯。”
他不加反駁,而且還附和說的對,這讓婷蘭噎了口氣,后面的話也沒辦法再說出口。
她輕輕哼了一聲,把盒子放在桌子上,捧出一支香來對李大夫說:“李大夫,這是城主平時習慣用的香,他每次都說用完之后,身體會感覺舒適。每日為城中事務操勞,總是心神緊張,我想,這些香即便對他的病沒有幫助,至少也不會有壞處,你試試看吧。”
她如此坦蕩的把香交給了李大夫,除了證明自己無私之外,也能說明她的香沒有問題。
如此直白到讓蘇南衣有點意外,桑赫本來懷疑的心思又有些消退,他的目光落在李大夫臉上。
李大夫接過香,仔細分辨了一下,“不錯,此香的確能夠安神,夫人有心了。”
婷蘭淺淺笑了笑,“城主是我的夫,也是我的天,他好就是我好,我自然要為他的身體著想。”
說到這里她嘆了一口氣,臉色又有些黯然,“奈何妾身的身份卑微,又是異國他鄉,難免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