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赫微瞇著眸子,臉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,沉默了半晌說道:“那好,你現在就去把他找來,能找到嗎?”
古英一愣,沒想到桑赫竟然這麼急,“現在?”
桑赫點頭,“怎麼,請不來嗎?”
古英有些為難之色,“也不是。只是此時天色已晚……”
“如果請不來那就算了,我再想其他的辦法。”
桑赫說完轉身就要走。
古英哪肯放他就這麼離開,心急如焚的繞到他前面又攔住,“少城主,不要著急。小的和那個巫醫也算有幾分交情。可以去試試看,給老城主看病也是他的榮幸,想必他會來的。”
桑赫點點頭,“那既然如此就辛苦你了,現在就去吧。”
古英吞了一口唾沫,心里這個著急,琢磨著怎麼婷蘭那邊還沒有動靜。
見他站在前面不動,桑赫故作不解,“怎麼,還有事兒?”
古英搜腸刮肚也說不出什麼來,正在他急得六神無主的時候,突然看到婷蘭放出了信號。
他心頭頓時一松,急忙拱了拱手,“沒有別的了,那小人現在就去。”
他轉身匆匆忙忙的離去。
桑赫目光凝視著他的背影,臉色陰沉似水。
他一招手一個侍衛從暗中走出來,“去,暗中盯著他,看他去了哪里。”
“是。”侍衛輕步跟上,古英毫無察覺。
桑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轉身回院子,蘇南衣他們這邊已經料理完畢,桑赫挑簾進屋。
婷蘭身上的迷藥已經解的差不多了,雖然還是沒有什麼力氣,但也可以做起來慢慢活動,抬眼看到他,兩個人目光相對,婷蘭的臉色微微一變。
桑赫眼中復雜的情緒一閃即過,最后又恢復如常,他似沒有看到婷蘭,對蘇南衣點了點頭,“古英出去了。”
蘇南衣有點兒意外,本來按照約定的是她這邊拿下婷蘭,桑赫那邊兒拿下古英。
桑赫解釋說:“他向我推薦說什麼巫醫,我感覺是不是還有同伙,索性放開門戶,讓他們一同進來,最后一網打盡!”
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,蘇南衣點頭贊同,“那可有派人跟著?”
“有,已經派人跟上去了,放心,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。”
他們一來一往,說話間完全沒有背著婷蘭,婷蘭聽得清清楚楚,心中掀起鏡頭巨浪,她沒有想到,桑赫已經和他們聯手,知道了這一切。
本來還有點兒為難,不知道怎麼跟桑赫解釋,現在倒好,被蒙在鼓里的變成了她自己。
想著之前她苦苦裝作可憐挽留桑赫的情景,簡直是無地自容。
她垂著頭在一旁,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什麼。
蘇南衣退出房間,只剩下桑赫和婷蘭。
桑赫走到病床旁,看了看老城主,依舊沒有理會婷蘭。
婷蘭有些按捺不住,輕聲問道: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桑赫沒有看她,“現在說這個還有意義嗎?知道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?”
婷蘭起頭來,眼中滿是淚水,咬著嘴唇看著他,桑赫卻連看都不看。
“收起你這份做派,別再對著我流淚,只會讓我覺得惡心。”
這話跟刀子似的,扎在婷蘭的心上,她用力咬著嘴唇,雙手緊緊抓著裙子,聲邊顫抖,“我知道,我知道,說什麼也沒有辦法讓你再相信我,我也無話可說……”
她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,桑赫冷聲打斷,“既然無話可說,那就不必要再說了,我們就做個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吧。”
婷蘭心頭一陣悶痛,她深吸了幾口氣,萬千的滋味都堵在心口,實在找不出合適的話語來回應。
桑赫目光依舊落在老城主的臉上,背對著她說道:“要是沒事,現在就請離開。”
婷蘭默不作聲,提著裙擺,艱難的邁著步子,緩緩向著門口走去。
走到一半,腿還有些酸軟,差一點摔倒,但是桑赫卻無動于衷,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。
婷蘭的心狠狠沉了下去,她知道,再說什麼也是枉然,桑赫是徹底的離她而去了。
婷蘭離開不久,桑赫依舊坐在床頭,心里亂糟糟的,不知道應該怎麼去理順。
不知過了多久,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手,他心頭一驚,立即抬頭看到老城主正在看著他。
他立即起身,輕輕呼喚,“父親,你醒了,感覺怎麼樣?可好些了?”
老城主沒有說話,手握住他的手,輕輕嘆了一口氣,聲音低沉,“為父知道你和那個女人之間的事。”
桑赫頓時一愣,他沒有想到父親睜開眼睛,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這個,心中滋味復雜,眼睛有些酸澀。
“父親,不要再說這些了,我已經知道她居心叵測,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,我們父子……”
“我們父子不應該因為這個女人受到干擾,為父早就知道她存心不良,自從她進入奇蘭舍那天起,為父就已經知道了。
你經常過去,為父就暗中調查了她,心想若是強行拆散你們,你竟然會心生怨恨,本來想著好好與你說一說,可沒有想到,出手到底是慢了一步,被他們搶了先。
為父中了他們的奸計,被這個女人動了手腳,時時感到身子不適。
我意識到和這個女人有關,但一時不敢輕舉妄動,生怕再牽連到你,所以就虛以委蛇,靜觀其變,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干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