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!
鳳如畢竟知道的還多些,平時也是負責引誘那些年輕公子的,他們倆有時候也會在都尉府見面,商量一些事情。
很難說會不會在這種情況下,做出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啊。
達桑自行腦補著,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。
陸思源見他的神色變幻不定,就知道這家伙在動心思了。
像達桑這種人,心思深沉,不容易相信他人,但也容易自己多猜多想。
這樣最好,自己想出來的,更容易相信是真的。
達桑從椅子上站起來,慢步走到陸思源的身邊,“本官再問你一次,你可是親眼看到的?”
“沒錯,我是親眼所見,那個家伙說話聲音沙啞,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。”
陸思源坦然回視達桑,語氣變得低沉,“他還說……那些人都不會再回來,他有這城里最尊貴的人撐腰,他也是聽命辦事,大人,您說,這城中最尊貴的人,是誰呢?”
達桑眸子猛然一縮,“你覺得呢?”
陸思源微微翹唇,眼睛沉沉似無底的大海,“大人您啊,是吧?”
達桑臉繃緊,一絲表情也無,定定看了陸思源半晌,突然大聲一笑,“哈哈!你是個聰明人,可惜了,聰明人卻辦了糊涂事。”
“我是聰明人不假,但我不知道我辦了什麼糊涂事?”陸思源笑容加深,“還請大人明示。”
“你啊,”達桑搖搖頭,“既然知道,還偏偏來自投羅網,這不是糊涂事這是什麼?”
“那依大人所見呢?找個地方藏起來?如同老鼠一般?”陸思源同樣搖頭,“這不是我,大人倒是像個老鼠,白天一副人模人樣,晚上就干些見不得人的勾當,我可不想和你相提并論。”
達桑臉色一變,警惕的看著他,“你究竟是何人!”
“我是誰——大人說我是誰?”
老修在一旁眨眨眼,“大人,他說的這個是什麼意思?老夫怎麼聽糊涂了?”
“他絕對和兇手有關!這是在詐本官,意圖不軌,快,你把他抓住,本官把師爺交由你處置!”達桑大聲喝道。
還在地上手撫著嗓子的師爺動作一頓,不可置信的看著他,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。
鬧了半天,他就是個工具人?
老修鄙夷的看了一眼師爺,“他?我要他有什麼用?一個廢物罷了,和一個廢物計較,那豈不是降低我的身份!”
他又看看陸思源,“至于這位嘛,我覺得他說得挺有意思的,大人,你說是不是?”
“是什麼是?”達桑怒氣沖沖,現在也不想再演戲,“你沒聽見嗎?我說讓你拿下他!”
老修“嘖”了一聲,“你說讓我拿我就拿?我是你什麼人?我又不是你手下!”
“你……”
達桑還想說什麼,陸思源閃電般出手,把腰間的軟劍抽出來,寒光一閃,直撲達桑的面門。
達桑大驚,連連向后退,他攻于心計,但功夫卻不及陸思源。
陸思源劍劍快如閃電,一邊打一邊低聲問:“大人,你手上的傷從何而來?難道不是在暗室中被人砍傷的嗎?哪里來的什麼刺客?都是你自己作的戲吧!”
達桑心頭又驚了幾分,“呵!你連這個都知道?你竟然去過……”
他說到這里又頓住,后退幾步躲到書桌后,“你別忘了,這里是衙門,你若是傷了本官,你們也跑不了!”
“是嗎?你不會還想著讓你那些衙役來救你吧?”陸思源低聲笑,“可惜了,他們現在自顧不暇。”
“你什麼意思?”
“我的意思是,跟我一起進來的那些人,可不是單純的告狀人。”
達桑心如同墜入谷底,他咬了咬牙,“你們以為,這樣就能威脅本官嗎?本官定要叫你們知道什麼叫后悔!”
他話音落,把心一橫,猛地打開機關,書架后面出現一條暗道,他順著暗道飛快向里面跑去。
與此同時,蘇南衣在不遠處的小茶館里,見到了一個人。
他手里拿著一封密信。
看完信,蘇南衣淺淺一笑,“好,回去告訴都尉大人,事成之后,我自會答應他一個條件。”
“是。”
那人走了,云景皺眉道:“娘子,都尉夫人那麼壞,你還要給她治病?”
“如果能讓都尉為我們所用,治一下倒也無妨,”蘇南衣笑容冷淡,“景兒,你可知道,這世界上比身體上的病更難醫的是心病。”
“心病?”
“沒錯,都尉的確很愛他的夫人,但他卻不了解他的夫人,或許,他們互相根本不了解,只是愛的表面上,自己心里幻想出來的那個完美的對方罷了。”
“在這樣的感情里,只要對方稍稍做出一點不符合他幻想的事,他就會覺得對方的形象崩塌了,感情也隨之消退,要想恢復到原來的狀態,那可就難了。”
云景似懂非懂,眨著眼睛看了蘇南衣半天,“娘子,你不管怎麼樣,我都喜歡,沒有什麼崩不崩塌……”
蘇南衣一下子笑出聲,“好,我知道,我也是,我對景兒也是一樣。”
云景頓時歡喜,看著她的嘴唇,好想親親呀!
蘇南衣微紅了臉,小聲提醒,“思格蘭還在呢!”
一旁的思格蘭正趴在窗子上,往衙門里看。
“蘇姐姐,你快來看!好像有什麼不對勁。”
蘇南衣和云景急忙走過去,果然看到幾名衙役像是喝醉了一樣,東晃西晃,沒走幾步就暈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