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國主依舊昏迷,臉色已經非常不好,整個人都瘦了許多,躺在那里就比死人多了一口氣而已。
大殿內寂靜無聲,層層的簾子放著,屋內的藥味兒經久不散。
度拙擺擺手,讓其他的人都退出去,他獨自走到床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兄長,眼睛里掩飾不住的恨意。
“我早就跟你說過,讓你乖乖的退位,把大權交給我,我可以保你一輩子無憂,還可以讓你的兒子們都平平安安,可你不聽,非得和我作對!
落到今天這樣的結果,你也不能怪我!我是為了誰?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,我是為了整個蒙林,為了父王交給我們的江山。
是你非得自私的不肯出征,只想著安穩太平,現在倒是安穩了,可我們的勇士也被消磨光了勇氣和斗志,難道這就是父王愿意看到的嗎?難道這是為君者應該做的嗎?
現在你的兒子要回來了,你是不是很得意?我告訴你,事情沒有那麼簡單,我能害他一次就能害他第二次!就算他大軍壓境,那又怎麼樣?
那些不過是一盤散沙,只要我把細作派過去,稍稍挑撥,他們就會土崩瓦解!一切都是一場空,大權必須落在我的手中!”
他越說越激動,聲音低沉近乎嘶吼,但是床上躺著的人卻絲毫沒有給他回應。
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,轉身坐在窗塔邊低頭沉思。
這宮城中的守衛軍固然是握在他的手里,但是京城中的護衛營卻并非是他管制,只控制住了宮內,宮外沒有辦法掌握,也是無濟于事。
可恨的是,掌管護衛營的烈霍卻是一個中立者。
他也曾經試圖拉攏烈霍,但烈霍卻不為所動。
怎麼也不肯投靠他。
看來這件事情要迅速的解決,必須要趕在墨鐸回來之前把烈霍的事情處理干凈,如果實在不能把他拉攏過來,那就干脆殺掉!
總之,護衛營的勢力要盡快拿到手中。
他正在思索,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,還有輕輕的腳步聲。
他收起思緒,抬頭看過去,果然看到有人掀起簾子漫步走來。
女子穿著艷麗的衣裙,梳著復雜的發髻,頭上戴滿珠翠寶石,一看就是盛裝打扮過。
度拙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,沖著女子招了招手。
女子加快了腳步,走到他的身邊,身后沒有帶著一位侍女。
她轉身坐下,卻是坐在了度拙的大腿邊,頭輕輕的枕在度拙的大腿上,抬起眼來看著他,一雙眸子含情脈脈。
度拙看著面前溫順柔美的女人,心里的虛榮感簡直達到了頂峰,他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老國主,暗自冷笑。
看見沒有?!縱然你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主,現在你的女人也得乖乖的匍匐在我的身邊!任由我擺弄!
這個女子正是老國主的側妃之一,名叫菲拉。
給老國主下毒,也有她的一份功勞。
剛開始的時候,她也算是比較受寵的人,但是她生性刁蠻,有時候不懂得顧全大局,只為自己考慮,漸漸的被老國主所不喜。
但她長得很美,又非常喜歡中原人的養生之道,所以自己保養的非常好。
她不甘寂寞,一來二去,就和經常進宮來的度拙勾打連環。
時間久了,老國主多少也有些察覺,就在這個關頭,他被下了毒,也沒有來得及處置菲拉。
自從老國主昏迷之后,菲拉和度拙就越發的猖獗,就比如此刻。
老國主昏迷不醒,他們就在老國主的面前肆無忌憚的在一起。
菲拉抬著眼睛,微微瞇起,像一只嫵媚的狐。
“王爺,您什麼時候能夠把我接出宮去?這深宮里的日子實在無趣的緊,我一天也不想呆了。”
度拙輕輕撫著她的手背,低聲安慰,“放心吧,很快了,不過,不是把你接出宮去,而是我到宮里來。”
菲拉眼中爆出喜色,臉上蕩開笑容,“王爺所說,可當真嗎?我終于盼到這一天了。”
她轉頭看向在床上的老國主,恨聲說道:“我終于可以擺脫他了!這個老家伙我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!”
度拙輕輕捏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抬起頭來,語氣帶著蠱惑,“怎麼?這麼恨他嗎?是不是覺得本王比她好太多了?”
菲拉點點點頭,聲音恢復了柔美,“那是自然,王爺是這蒙林……不對,是天底下最英武的男子,任何人都比不上您!何況這個老東西呢?您哪方面都比他強,他就是騎上十匹駿馬,也追趕不上!”
度拙被她逗的哈哈大笑,十分滿意。
他是小就把這個兄長當成榜樣,楷模,什麼都要跟他比一比,直到后來他長大了,他這個兄長也開始變老,他覺得自己怎麼也超越他了,可兄長手里的權威,卻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。
他的野心從來就沒有消停過。
每一天都在他的胸腔里蠢蠢欲動。
神明都不會知道,他動手的那一天,心都在激動的發抖。
他整整三天沒有睡著覺,不敢相信這是真實的,他終于戰勝了兄長,就要把他的權利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