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年節,她被悄悄接回吳府,吳泯舟和吳家哥哥也是要檢查的,她只有每樣都學了,才能有獎勵,才能讓哥哥帶著去玩兒。
想到這里,思格蘭猛然驚覺了,脫口而出,“這不是……捧殺嗎?”
夏染抬眼看看她,“沒錯,思格蘭都想明白了,這就是捧殺。而這位長子,本身就不得度拙的喜歡,又有繼母這樣捧殺,很快就被后來王妃所生的兩個兒子比了下去,尤其是那位二公子,聽說頗有些才華。”
“所以,就在那次刺殺事件不久之后,這位長子就因為犯了大錯,被度拙一怒之下逐出了府,還把他從王府除名,從那時起,巴歷就是王府的長子了。”
“那他帶走三小姐,意欲何為?”老修摸著胡子問。
“這個還不太清楚,或許,他是想著讓三小姐和他達成什麼同盟?總之,我覺得三小姐暫時不會有危險,殺她,對達爾勒也沒有什麼好處。”
蘇南衣手指下意識的輕叩桌子,“我也贊同夏染的話,做事總得有個理由,何況是害人的事,三小姐不過就是一顆棋,既然是棋,那就有人想用,達爾勒被逐出王府,也許是想讓三小姐做他的一雙眼睛。”
事實上,達爾勒打的就是這個算盤。
他被逐出王府后,也沒有再留在地中,而是去了城外。
他小的時候不懂事,慢慢長大,繼母的那些鬼心思他豈能看不出?
這些年他挨得打無數,他也看清了,無論他如何努力,他都不能被父親所喜,再加上繼母的挑撥,更是無法逆轉。
他也并非沒有腦子的魚肉,任人宰割,所以就暗中養了自己的人,也買了宅子和地,被逐出府后,干脆就搬到了城外的宅子中。
他的財富雖不及王府,但也足夠使用,何況,他還暗中和別人一起做生意,還算是不錯。
府中也只有一個妻子,沒有妾室和孩子,花費也不那麼大。
他最大的花銷,就在養的這些人手上,但他不在乎,他早晚有一日,是要回王府去的。
他心里早就有了計策,當初三小姐的府中,也有一個是他的人,所以,三小姐一啟程的時候,他就得知了消息,也確定要用好這顆棋子。
所以,三小姐一出現在城門口的時候,他就立即帶人來了。
“三妹妹,下車吧,到了。”
三小姐深吸一口氣,提著裙擺下了馬車。
面前一座宅院,雖不及王府,但也很是氣派。
“大哥,這是哪里?”
“這是我的家,”達爾勒言簡意賅,“我現在不住王府了。”
正說著,從里面走出一位婦人,她穿著蒙林服飾,身材高挑,臉上笑意溫婉。
“這是三妹妹嗎?我是你的嫂嫂。”
達爾勒看到妻子,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笑意,“外面天冷,小心著涼。”
“不妨事,你一個大男人,難免粗心,還是我帶妹妹去住處吧!”
“也好,”達爾勒點點頭,轉頭看向三小姐,“我還有事,讓你嫂嫂帶你去休息,她知道你要來,很是開心,早早準備好了院子。”
三小姐聽得出來,他的話里暗藏警告,他是想告訴自己,別亂說話,這位嫂嫂恐怕只知道她要來,而不知道她是被強行帶來的。
來都來了,三小姐也不會給自己找別扭,她本來就是被訓練的適應各種場合,面對各種人,隨機應變。
“嫂嫂,那就麻煩你了,打擾你們了。”
“說的哪里話?整日就我自己在家,煩悶得很,你來了我不知道要多高興!我們大婚的時候你也沒能回來,這次來了要多住幾日……”
三小姐覺得這位嫂嫂不錯,至少目前來看是的。
她乖巧的跟著,一路進了府中。
她不動聲色的觀察,府里的景色還算不錯,看得出是精心設計過,而且處處可見梅花。
她注意到,這位嫂嫂的耳飾,也是梅花形狀。
這麼一看,她心中就有些了然了。
看來,是這位嫂嫂喜歡。
達爾勒實則很心細,也有些城府,早先三小姐就這麼覺得,只是他命不好,沒有母親疼愛,父親又厭惡他,否則的話,以他的能力和性格,坐上世子的位子,綽綽有余。
現在,倒是便宜了巴歷,魯莽沖動,就是一個匹夫。
珍娜比達爾勒小五歲,笑起來有兩個甜甜的酒窩,她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,娘家沒有什麼權勢,當初王府去提親的時候,鄰居們都說他們家是走了什麼運,才攀上這樣的門戶。
珍娜別的不懂,就知道達爾勒就是她的天,她所有的一切。
達爾勒心里也很清楚,王妃給他找珍娜這麼一個妻子,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其它的勢力可借罷了。
他明白,也不在乎。
他本來也沒有想過要在乎什麼人,可當大婚之夜,他看到珍娜的時候,那雙眼睛干凈純粹,就像草原上最清澈的湖泊,映著天上最美的星辰。
她羞羞怯怯的,對所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,臉上始終帶笑,酒窩里像是盛了蜜。
在王府的時候,她面對王妃暗地里的刁難,也始終笑著面對,對達爾勒也是處處維護順從。
達爾勒堅硬的心里突然軟了一塊,有點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