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拙擰著眉頭,苦苦思索,眼看著水跡慢慢消逝,他眼睛一亮,忽然就想通了,臉上露出喜色。
“大巫醫!您的意思是不是說,本王現在如同神鳥,凌駕于大海之上,無論什麼艱險,都不足以抵擋本王?只要揮動翅膀飛越大海,就能直上九天?”
度拙心中無比激動,就差說出飛上九天化身為龍,成為一國之主這種話了。
蘇南衣差點笑噴,這家伙還真能給自己臉上貼金啊!
她哪是這個意思?
但她沒說話,沒搖頭也沒有點頭。
度拙只看到她沒有搖頭,就覺得她是沒有否認,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對,一顆心在腔子里亂跳。
“多謝大巫醫,本王知道了!大巫醫好好休息,本王這就去為您準備午膳!”
他喜滋滋的走了,守在門口的一名軍士邁步進來,蘇南衣擺擺手,其它的人退了出去,思格蘭關上了門。
軍士自然是云景,他走到蘇南衣近前,“娘子累壞了吧?把這些東西放下,好好歇歇吧!”
云景幫著蘇南衣把頭上套的東西摘下來,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。
思格蘭也摘了面具,好奇的問:“蘇姐姐,剛才你畫的那個,是他說的那個意思嗎?”
云景不明所以,他在殿外沒有聽清楚。
思格蘭興致勃勃的跟他講了一遍,倆人一起眨著眼睛,等著蘇南衣給答案。
蘇南衣短促一笑,“怎麼可能?是他自己想得太多了。”
“那娘子,你畫得那個是什麼意思呀?”
“我的意思是,讓他好自為之,他現在就像一只鳥,覺得自己個頭大,了不起,實際上腳底下沒有實地,全部都是海水,總有一天,他得累死,要麼就是掉下來淹死。”
云景和思格蘭忍不住笑出聲,誰也沒有想到,竟然是這麼個意思。
三個人有說有笑,說起方才在高臺上的事兒,又笑作一團。
夏染和陸思源,還有老修,他們三個在一起,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。
蘇南衣微嘆了口氣,“我給墨鐸發了信號,看到他去宮殿那邊了,應該是見過他的父王了。”
思格蘭雙手托著腮,“父子見面,一定有很多話要說,何況他們還劫后余生,一定更加難受吧?”
她看向云景,“云景哥哥,你說他們會抱頭痛哭嗎?”
云景一愣,當真就仔細思索了半晌,“我覺得……應該不會吧?”
“為何?久別重逢,還是死里逃生,哪一方面也適合抱頭痛哭呀!”
“這不一樣,”云景認真剖析,“如果墨鐸是個女孩子,那沒準會,但他是男的,就不會了。”
“這是為何?”思格蘭追問,“男的不會哭嗎?你不會哭嗎?”
云景一臉正色,“本王當然不會哭,男兒有淚不輕彈啊!”
思格蘭眼珠轉了轉,“我覺得不一定。”
蘇南衣:“……”
這是什麼話題?這兩個人討論得還如此認真了。
不過,也挺有趣。
她不禁想著,若是以后她和云景有了孩子,云景也這樣耐心的帶著孩子玩耍,面對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,也是如此認真的解釋,應該也很溫馨吧?
想著那個場景,蘇南衣的嘴角不自覺的翹起來,手也放在小腹上。
會有嗎?
一定會的。
她的思緒不禁飄出很遠。
此時差不多到了午膳時間,一些小官兒就此告辭,一些身份貴重的官員,還要留下吃一頓飯。
女賓那邊,自然是由王妃來做主導的,她坐在主位上,連宮中的幾位側妃也被她的光芒掩蓋。
三小姐不動聲色,垂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吃的,說實話,她來了蒙林這麼久,還真沒有習慣這些吃的。
像之前她自己獨居在府里的時候,就讓人開小廚房,做中原的飯菜,在王府的時候,就讓人出去買,反正現在都城很多中原店,也不愁買不到。
她無心吃東西,眼角的余光注意著王妃。
王妃現在得意得很,剛剛斗敗了菲拉,心里高興至極,比以入斗敗了府里的任何一個側妃都高興。
不斷的有人向她舉杯,說些祝福的話,三小姐心里暗自冷笑,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是王妃自己過生辰什麼的。
王妃舉著酒杯,抿了幾口覺得這宮中的酒也不怎麼好喝,有點辣嗓子,嗆得她不怎麼好受。
她身邊的嬤嬤命宮人去拿了些果汁來,蒙林不產水果,這些果子都是高價所得,極為珍貴。
王妃端著杯子,果汁濃郁,她平時也喝過,但畢竟不像宮里有這麼多種類。
察覺到其它的貴婦小姐都用艷羨的目光瞧著她,她就越發的得意。
三小姐眼中閃過輕蔑,不過一杯果汁而已,瞧瞧這一個個的,好像狼見了肉一樣。
大中原什麼沒有?不過就是些果子,普通百姓也經常喝。
王妃抿了一口,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,她還是覺得,這味道不怎麼對。
今天這是怎麼搞的?好像嘴里總不是個味兒。
莫非是這些日子太過煩心,上了些火氣?
很有可能。
王妃把杯子放下,招呼著眾人吃飯。
她這個細小的表情和動作沒有逃過三小姐的眼睛。
看樣子,預料的沒有旬,王妃體內的東西,果然有發作的跡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