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很是奇怪,當時問了她,她只說有個老師手把手教她,至于是什麼人,她不肯說,說是老師說了,不讓她說,已經起了重誓。
其實我對這個也不太感興趣,她能多一項才藝,自然是最好,至于是怎麼來的,我不想管。”
思格蘭翻了個白眼,“你可真夠薄情的。”
程陽勾唇一笑,不置可否。
蘇南衣沒說話,她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重點,那個教凌霜舞蹈的所謂老師。
應該不僅僅是教了舞蹈,還透露了別的信息,否則的話,凌霜臨死前也不會出言質問云景。
她一定是知道什麼。
可惜這個女人就這麼死了。
蘇南衣微合了一下眼睛,由此看來,程陽知道的,也就是這麼多了。
這種情況下,他不可能再隱瞞什麼。
“我知道的都說了,你們該放我走了吧?”
程陽有些按捺不住了,他實在討厭這種被拘束的感覺,總讓他有不好的回憶。
蘇南衣依舊合著眼,語氣淡漠,“殺了吧。”
三個字,淡淡出口,程陽都驚了。
他后退一步,愕然驚惶,“你……你不能殺我!我已經都告訴你了!”
“那又如何?我從來沒說過,你說了我就不殺你,”蘇南衣睜開眼,一剎間,眸子冷銳逼人。
“即便是我說了,現在反悔了,想殺了,如何?”
程陽:“……”
云景和夏染早就按捺不住,一左一右,齊齊出手,兩道劍光,直奔程陽。
程陽根本無法招架,別說兩個人齊動手,就是一個人,他也打不過。
沒招架幾下,他就被刺中,一劍刺在心口,一劍刺在咽喉。
程陽不可思議的看著身上的兩把劍,鮮血順著傷口滴落。
他怎麼也不愿意相信,多年前他逃過一劫,逃出中原來到蒙林,如今卻落得這麼個下場。
耳邊響起云景沉冷的聲音,“你早就該死了!叛國者,雖遠必誅!”
云景和夏染雙雙抽回劍,程陽的身子晃了晃,慢慢倒下,他仰面朝天,看著天上的流云,忽然想起小的時候,父親曾經抱著他騎過馬,馳騁在關外的曠里中。
風聲掠過,鼻尖是草香,天也是這麼藍,云也是這麼白。
似乎……很久沒有見過了啊。
父親母親還有兄長,也早就不認他了,他客死在異鄉,如今真的成了一個孤魂野鬼。
呵。
好諷刺啊。
最終,程陽也沒有閉上眼。
云景擦凈劍的血,嘴唇緊抿,并沒有半分憐憫。
看著他的側臉,夏染忽然間覺得,云景雖然腦子里不清楚,但是他骨子里流淌的東西,是不會改變的。
他是老王爺的獨子,曾經絕代風華,見慣了戰場征殺,也銘記國家大義。
這樣的人,怎麼能這樣糊里糊涂的過一輩子?
他理應是光芒萬丈,理應是征戰沙場,天生就是受人敬仰。
或許,蘇南衣的堅持是對的。
夏染曾經在心里以為,就讓云景這麼傻下去也挺好的,至少他不會辜負南衣,以南衣為中心,永遠的疼她愛她,有什麼不好?
直到此時此刻,夏染才覺得,自己真的是錯的。
他長長嘆了口氣,“我去安排人,給他收尸。”
蘇南衣點點頭,沒有說話。
程陽不值得,但是閔國公值得。
至于那個小尊使,蘇南衣也沒把他怎麼樣,這次的事也就算是給他一個教訓,反正他也不知道什麼。
小尊使連看著兩條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,嚇得魂兒都飛了,暗暗發誓,以后絕不做壞事,還要趕緊回中原去,老老實實在家里過太平日子。
解決了程陽的事,蘇南衣的心里并不怎麼輕松,云景卻忘記了這些,又和狐清、小猴子玩在一起。
夏染眼中閃過憂色,低聲道:“你也別太擔心,凌霜也死了,她說的話未必可信。”
其實說這話,夏染自己都沒有什麼底氣。
蘇南衣勉強笑了笑,“也許吧。”
“就算是真的,那又怎麼樣?云景現在是你的,如果他敢對不起你,我也不會放過他!”
蘇南衣一愣,繼而笑出來,這一次是真心的笑。
“夏染,謝謝你。不過,你可能誤會了,我并不是擔心云景會……怎麼樣,而是擔心,那個白衣女子會像一個……不確定的因素,會牽動他的情緒,影響到他的身體。”
夏染聽到這話,不禁愣住。
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你的女人太狠毒
夏染覺得有些羞愧。
他想得太過狹隘了。
他原本以為,蘇南衣是爭風吃醋,可蘇南衣首先想到的,是云景的身體。
他苦笑了一下,“好,我知道了。我會派人去查一查,凌霜雖然死了,但她活著的時候總有蛛絲馬跡,不會一點線索都沒有。”
目前看來,也只能如此。
蘇南衣點頭,“那就多謝你了。”
“我們之間,就別提這些了,太沒意思,有功夫給我制點藥丸,強身健體什麼的,或者是獨家的香體丸,都城可有不少的貴婦,小賺一筆也不成問題。”
蘇南衣啞然失笑,“好,沒問題。”
夏染轉身去安排,蘇南衣看著遠處正玩得高興的云景,心頭的憂慮始終揮散不去。
云景扭頭看到她,沖她招招手,“娘子,快來呀!”
蘇南衣笑著走過去。
此時的王府中,卻是炸開了鍋。
王妃好端端的出去,通身的氣派,風光無兩,回來的時候卻是一身狼狽,身上罩著黑布,眼睛也蒙住,還不時的發出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