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妃倒沒覺得不對,倆人以前就這麼好,現在只當他們是更好了,開心還來不及。
“真是,好端端的,讓翼王惹了一肚子氣,簡直莫名其妙。”
蘇南衣陪著太妃坐下,壓低聲音道:“我看翼王并沒有死心,他派人帶走思格蘭,也是想著借她來讓我們站隊,他現在看似不爭名逐利,其實未必,若是真的不爭,早該遠離朝堂,閑云野鶴去了,可他沒有,寧可在京城里憋屈著,而且,閣老手里還握著不小的權利呢。”
太妃眸光沉冷,臉上凝結了寒霜,“想拖我們下水?他也真敢想!之前他如日中天的時候,我們北離王府都沒有把他看在眼里,何況是現在?老王爺一生忠勇,忠的是國家,而非他們哪一個!”
“母妃所言極是,翼王野心不小,皇上未必不知,之所以沉默無聲,或許另有別的打算。不管他們如何打算,總之,與我們無關。”
太妃拍拍她的手,“好南衣,母妃不在這段時間,讓你擔了不少,多虧了你。”
云景不動聲色的聽著,他心里微微詫異,蘇南衣竟然對朝局如此清楚,而且能把翼王的心思瞧得如此清楚。
她真的只是個商戶之女?
蘇家……若是在她的手上,讓她掌家,怕是早就名滿天下了吧?
何至于落得今天的地步?
夏染就是因為她的才能,才和她交朋友的?
云景覺得,蘇南衣很有趣,好像隨時都可以有新的一面展現在他面前。
讓他不由得起了心思,想知道是不是還有未知的方面。
夏染去了花園子,尋著笑聲就找到了思格蘭和顧文遙,看到他們倆玩得正高興,夏染就感覺有點頭疼。
看來,得趕緊想出對策啊。
慢了恐怕就來不及了。
思格蘭一轉頭看到他,頓時沖他跑過來,手里還拿著一個造型奇特的玩具,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兒。
小姑娘臉紅撲撲的,眼睛晶晶亮,鼻尖上還掛著細汗。
夏染在心里嘆了口氣,看這活潑勁兒,哪是那些走起路來連裙擺都不能動的貴小姐們能有的?
也難怪顧文遙會被吸引。
“夏染哥哥,你看!這個可好玩了!”
夏染對這個丑丑的玩具實在沒有什麼欣賞力,“啊,是嗎?對了,我過陣子要出京城一趟,去江南那邊,你……”
“真的嗎?能帶我去嗎?”思格蘭立即追問。
夏染噎了一下,還以為得有多費勁呢,這丫頭自己就提出來了。
“行,行啊,你愿意去自然行,我還以為你沒在京城里玩夠呢。”
“是沒怎麼玩夠,但你要出門嘛,我也想去,江南也沒有去過,你是去干正事兒還是去玩兒?帶著我會不會誤事?”
“不會,我就是去鋪子里看看,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,正好邊走邊玩。”
“那太好了,”思格蘭興奮的眉開眼笑,“那蘇姐姐去嗎?”
“我還沒有和她說,”夏染有點心虛,其實他只是臨時起意,“你也先別和別人說,到時候定了準日期再說。”
“好,我聽你的。”
夏染眼角的余光瞄一眼顧文遙,“我回府去了,要不你也一起回?我讓管家準備了菇子,今天中午吃菌湯鍋子,你要不要?”
“要,要,”思格蘭連連點頭,“那你等我一下。”
夏染看著思格蘭跑去和顧文遙說,心里暗暗得意,如同一個護著自己女兒的老父親。
“我得回去了,改天再玩啊,”思格蘭看看手里在的東西,有點依依不舍,“這個……”
顧文遙也舍不得她,卻不能強求她留下來,“這個你要是喜歡,就拿著玩吧。”
“真的嗎?”思格蘭頓時驚喜。
“當然,還有這些,你喜歡哪個就挑走,都可以。”
思格蘭搖搖頭,“就這個就行,改天我用別的跟你換,那我走了。”
她蹦蹦跳跳的走到夏染身邊,邊說邊笑,兩個人一起走了。
顧文遙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,目光依依。
他感覺到夏染的意思,但他不想放棄,思格蘭于他而言,是光,是無盡的力量,他不想放棄。
不能放棄。
他默默收起那些玩意兒,沒有了思格蘭,這些也就沒有了意義。
不,不只是這些,所有的一切,沒有了思格蘭,都沒有了意義。
他去前院,想和太妃告別,剛走到前院,忽然小太監小和子跑進來找他。
小和子自從他入京之后就跟著他,現在又跟著他出宮建府,為人也很單純,算是體己的人。
“王爺,宮里來人了,在王府等著呢!”
顧文遙一聽就宮里就有些反感,“來的是什麼人?要干什麼?”
“來的是新上任的太監大總管錢公公,具體來干什麼,奴才也不敢問,只說讓奴才尋您回去,有旨意。”
顧文遙無奈,只能匆匆去見太妃辭行,不料太妃已去了后院,只得請管家轉告。
他一邊往回走,一邊問小和子,“錢公公?怎麼又成了錢公公?前陣子不還是什麼林公公嗎?”
“王爺不知,那位林公公出門辦差,不知怎麼的就沒能再回來,所以,這位錢公公是剛上任的。”
“呵,”顧文遙冷笑一聲,語氣譏諷,“還真的是鐵打的尚書房流水的太監總管,這換來換去的,還沒記住那張阿諛奉承的臉,就又換了一張趨炎附勢的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