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到這里突然不說話了,夏染納悶又不敢回頭,眼角的余光偷偷摸摸往那邊瞄,想看看那家伙人動沒動,發沒發現他們,又怕看見……
腦子里越是糾結,感官越是放大,仿佛連風聲掠過樹葉的聲音都放大了好多倍,好像能準備找到是哪幾片葉子發出來的。
“南衣,咱們……”
他實在忍不住,從嗓子里擠出一句,剛一開口,蘇南衣就拍拍他的手臂,示意他不要出聲。
夏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僵著身子更不敢動。
過了好半天,也沒有什麼反應,他忽然就想,自己一個大男人,被一條蛇嚇成這樣,像什麼話?
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,就這還說要保護人家南衣?
人家南衣不笑話他,他自己都覺得臊得慌!
他一咬牙,轉回身來,強迫自己去看。
這才發現,小木屋里出來一個人,正蹲在爐子旁熬藥。
那人穿著長袍長衫,頭上也包得嚴實,不知道的還以為得了什麼麻風病之類的傳染病。
越看越古怪。
夏染小聲嘀咕,“這人在干嘛?”
“熬藥,但不知道熬的是什麼,不過聞著不像是什麼好東西,”蘇南衣盯著那個人,總覺得,他的身形輪廓有些熟悉。
夏染強忍住心中畏懼,“要不一會兒咱過去看看?”
蘇南衣看他,眼中含笑,“不怕了?”
夏染一咬牙,“不怕。”
蘇南衣笑容斂去,“不急,不必驚動他們,明天你把狐清帶來,自從回京之后,還沒有好好吃過愛吃的東西。這下,足夠它好好吃一頓了。”
夏染再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眼睛迅速掃了那條蛇一眼,“行。”
過了半晌,藥熬好,那人把藥倒進碗里,似乎也不怕燙,直接就喝了下去。
他喝完藥,蘇南衣和夏染本以為他要進屋,忽然見他一招手。
夏染一愣,這是沖誰招手呢?莫不是發現他們了?
緊接著,他就看到那條蛇從樹上慢慢爬下,這個過程對于夏染來說,簡直就是靈魂出竅的過程。
他死命咬著嘴唇,蘇南衣手指的掐住他某處穴位,以免他嚇死過去。
堂堂夏家少主,居然怕成這樣,說出去誰信?
他那些家族兄弟都不知道這事兒,要是知道,都不用派什麼殺手,買通什麼古怪邪師,直接弄幾條蛇來,就把他給嚇懵了。
蘇南衣忍住笑,看著那人把蛇招呼過去,那條蛇爬到他身邊,張開大嘴,毒牙對準了他。
夏染都驚了,眼睛瞪得老大,蘇南衣也很驚訝,不知道這是要干什麼。
讓蛇咬他?
這是什麼操作?
那人低低悶哼了幾聲,隨后身子一歪倒地上。
“死了?”夏染小聲說。
那條蛇擺擺尾巴,又爬到樹上。
那人腿抽搐了兩下,也爬起來,慢慢向屋子里走去。
四周又是一片寂靜,要不是那條蛇還在那,幾乎要讓人以為,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虛幻。
“走吧,動作輕一些。”蘇南衣小聲提醒。
夏染就等這句,他一下也不想多呆,轉身慢慢往下走,一點動靜也不敢弄出來。
蘇南衣看著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,心里暗自好笑。
好不容易走下山,夏染長長吐了一口氣,像是還了魂。
“哎呀,那是什麼人啊,這麼惡心嚇人的事都做得出來?老天爺,這世界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,嘖嘖,居然讓蛇咬自己!”
他喋喋不休,猛地又想起了什麼,“對了,你說,他被咬了之后,怎麼不中毒而亡呢?還能爬起來,他吃的那個藥是干什麼用的?這是什麼邪門功夫?”
蘇南衣也在想這個問題,“這事兒的確奇怪,而且,我總覺得此人有些眼熟。”
“什麼?難不成是熟人,咱們曾經的對頭?”
“也不一定,”蘇南衣搖頭,“沒看見臉,不好說。明天再看,明天帶狐清來,事半功倍。”
“行。”
兩人也沒了再看景色的興致,耽誤的時間也不短了,得趕緊回去。
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,山莊這邊云景也安排妥當,天色漸晚,他們這才匆忙回城。
走到半路,蘇南衣挑簾看看外面,“王爺,去金光觀的路,您知道嗎?”
“知道,怎麼?”
“金光觀也在城外,不如我們就別進城了,直接去附近等著,節省時間。”
“也好,”云景點頭答應。
夏染也沒有意見,他去山莊的時候騎的馬,回城時和云景一起坐著馬車,只能一路跟從。
金光觀距離并不太遠,沿途還有幾個小村莊,雖說是村莊,但因為守著京城,所以日子都過得還可以。
云景吩咐手下駕著馬車停在原地等候,不必跟著。
他們三個人一同步行。
不遠處還有一條小河,夏染來了興致,“不如咱們抓魚烤魚怎麼樣?”
反正時間還不晚,與其在觀外干等,還不如邊走邊打發時間。
夏染拿匕首削尖樹枝,挽起袍擺,興致勃勃地去抓魚。
蘇南衣想起之前在小野湖旁邊的時候,云景也是這樣興奮開心,不由得勾唇笑笑。
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我,金身戰身大護法
云景看到她笑,莫名覺得溫暖,像有一種魔力,他脫口問道:“笑什麼呢?”
蘇南衣回神,“沒什麼,就是覺得他……幼稚。”
云景沒說話,目光幽深的看向夏染,好像……他也做過這樣的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