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景回頭看看夏染,這種場合他應付不來。
夏染眉眼閃過得意,清清嗓子上前,先扶起老漢,“老人家,您先起來再說。”
老漢哪里敢起,哆嗦著還要叩頭,就是不肯起。
夏染有點尷尬,干脆蹲下,“老人家,你看看我,像什麼天神嗎?”
老漢仔細看看他,見他眉目俊俏,唇紅齒白,和傳說中的天神果然不一樣,而且,說話也挺和氣。
老漢懵掉的腦袋慢慢回神,也顧不得抹淚,“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“我們就是普通人,聽到這里有哭聲,以為是有人遇上了難事,所以就進來看看。”
老漢聽他這麼一說,眼神有些呆滯,像是松了口氣,又像是失望,情緒復雜。
他也沒有起身,直接跌坐在地上,又掩面痛哭。
“老天爺……我該怎麼辦,我還以為,天神能答應我了,原來你不是……你不是…… ”
后面的母女倆又抱頭痛哭。
夏染越發尷尬,本來還以為能把人給哄好呢,現在倒好……
不但沒哄好,反而哭得更厲害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“老人家,您先別哭,我們雖然不是你說的什麼天神,但是……好吧,我實話告訴您。”
他語氣凝重,表情嚴肅,也生出幾分威壓來。
老漢哭得抽抽答答,“什麼實話?”
夏染緩緩站起,“我們其實也不是普通人,我,乃是金身戰神大護法。”
老漢一愣,他的妻女也愣了,睜大淚眼看著夏染。
蘇南衣:“……”
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這是我們的金身戰神!
夏染的話還沒完。
他一指蘇南衣,“這位,是金身戰神的使者。”
蘇南衣額角跳了跳。
“這位,”夏染一指云景,聲調都提高了兩個度,“就是金、身、戰、神!”
云景:“???”
蘇南衣按捺住要撫額的沖動。
老漢呆了呆,“金……身戰神?”
“對,”夏染一口咬定,“您還不知道吧?金身戰神,是我們那邊最大的神,聽名字您就知道,武力最強,法力無邊,是保護百姓的!”
“比……天神還要大嗎?”老婦人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那是當然,”夏染一臉驕傲,“我們戰神身份尊貴,無人能及,至于什麼天神,見了我們戰神都是要參拜的。”
老婦人的眼神瞬間亮了,“那請戰神救救我們女兒吧!”
老漢心里本來疑惑,現在被老妻這麼一說,又仔細打量云景果然氣度不凡,一張臉俊美又充滿銳氣,眉眼間全是強勢與凌厲,頓時也就信了。
云景手指收緊,一口氣哽在喉嚨里。
夏染無視他的情緒,把老漢扶起來,“老人家,您不必如此,剛剛我不是說了,戰神是保護百姓的,絕不會讓百姓受委屈。這樣吧,你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清楚,如果確實有冤,我們戰神定會為你們作主。不過……”
他語氣微沉,“若是有假,故意捏造,那欺騙神明是什麼罪過,不用我多說吧?”
老漢忙不迭的點頭,“是,是, 小老兒知道,絕不敢欺騙神明。”
“嗯,那就好,”夏染鄭重其事的點頭,“進屋去說?”
“啊,戰神,護法大人,使者大人,里面請,”老漢一邊抹淚,一邊吩咐老妻,“快,老婆子,趕緊點燈,準備茶水點心!”
“好,好。”
老婦人進去點了燈,光線一亮,讓人瞬間不再那麼壓抑了。
屋子里的擺設不錯,看得出的確是個富戶人家。
大家入了座,那姑娘和母親坐在一起,低著頭不敢看。
云景坐在中間,一言不發。
他長這麼大,還是頭一回遇見這種事。
金身戰神?
虧夏染想得出來啊!
蘇南衣無語得不行,她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什麼使者,這老漢一口一個“使者大人”,讓她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。
以前弄鬼的事兒也干過,可這“裝神”,還是頭一次。
哎,不對,仔細想想,也不算頭一次了。
之前在那個小鎮,她還裝過一次神女。
想到這個,她不由得笑了笑。
這一笑,云景轉頭看她,她頓時清清嗓子忍住。
夏染最是自在,喝了口茶,還吃了塊點心,“挺不錯啊,蠻好吃的,比我之前吃的那些貢品好吃多了!”
蘇南衣:“……”
云景:“……”
夏染看看這一家人,“好了,開始說吧!”
老漢嘆了口氣,“這從何說起呢?”
“就從頭說,說吧!”
“這說來可就話來了。”
老漢說,他們夫妻倆多年無子,后來才得這麼一個女兒,雖是女兒,但也愛如珍寶。
老漢早年出去做生意,腦子靈活,又肯吃苦,就積攢了一些錢財。
有了本錢,就想在家好好陪妻女,不想再出門奔波,索性就包了一些良田,經營起田莊。
他為人厚道,佃戶們也都愿意為他干活,他之前做生意也有些人脈,一來二去,田莊的生意也很是不錯,家產就一點點積攢下來了。
轉眼女兒長大,因為他們夫婦人品好,又有些家產,所以提親的人踢破了門檻。
可這女兒別人瞧不上,偏就看上了一個年輕佃戶。
佃戶家里挺窮,老漢有些不太樂意,倒不是嫌貧愛富,擔心女兒吃苦,又怕等自己過世之后,女婿再起了惡心,為了家產害了女兒。
為人父母,總是為之計深遠。
老漢的反對,也激起了年輕人的好勝心,他也索性去外面闖蕩,打算做番事業。
可這一去就是三年,也不回頭,也沒有消息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