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過多久,他又跑回馬車上,臉色凝重,“出事了。”
蘇南衣和云景異口同聲問道:“出了什麼事?”
“出了人命。”
蘇南衣心頭微跳,出了人命?若是普通的人, 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反應。
“是什麼人?”
“一個是宋家的公子,宋廖東,一個是眠夢樓的一個女人,叫琳琳,還有一個好像叫什麼素兒的,另外,還有幾個女人受傷,傷挺重,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了。”
蘇南衣只知道宋家公子,連名字都挺陌生,畢竟宋家太過有名,一提宋家公子,就知道說的是那位。
至于什麼眠夢樓,她就更不知道了。
本來以為能夠引起轟動,一定是非同尋常的人,宋廖東也就罷了,眠夢樓的女子是怎麼回事?
說實話,像那種場所,平時死個人,傷個人也是正常的事,而且開這種青樓的人都是有點能力和勢力的,也會擺得平。
怎麼……
她是一頭霧水,云景卻心頭一跳。
“宋廖東死在哪里了?眠夢樓還是哪?”
“家里,據說是剛回到家不久,還和他家老爺子吵了頓架,就獨自回房間了,一直沒出來,直到家里人去叫才發現,人早都涼了。”
“那個琳琳和素兒呢?”
“她們?她們就死在眠夢樓唄,據說琳琳昨天晚上沒有接客,也是今天上午才發現的,那個素兒還有其它的幾個受了傷的,原來是在前面攬客,那時候人正多,誰也沒有發現她們不見了,媽媽還以為她們是拉到客人回房了,所以……”
蘇南衣看著夏染的神色,問道:“怎麼?王爺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嗎?”
“昨天本王去過人眠夢樓,去見了宋廖東,也見過那個叫素兒的。
所以,本王以為,他們的死,是不是……”
蘇南衣眸子微縮,想起昨天晚上云景讓他看的那張紙,上面寫著朱海良的履歷。
“難道,這件事情和那位朱大人關?他知道了宋家不可能再回朝堂,修渠的事也成了泡影,為了避免事情被他人知曉,所以就……痛下殺手?”
“的確說得通,”云景也是這麼想的,“那這麼看來,朱海良一定有古怪,他所說的修渠,也未必就是真的修渠了。”
夏染接過話來:“話說回來,你們之前說的那個地段,真的不怎麼樣,這兩年頻頻出事,我的商船也都不走那邊了,寧可繞遠些,或者有陸路,也不走那兒了。”
蘇南衣和云景對視一眼,對呀,他們久在京城,出門也很少走水路,對這些運河之事,還真的不太清楚。
可夏染主不一樣了,他就是一本活地圖,天南海北,水路陸路,他都門兒清。
云景微微勾唇,露出幾分笑,“夏公子,那段水路是怎麼回事?說來聽聽。”
夏染身子微微后仰,看著云景這模樣心頭警惕,“別,王爺,您別這麼說話啊,太嚇人了。”
蘇南衣忍住笑,“咳,說來聽聽,我們都不如你知道,一看你就是特別了解。”
夏染被捧,自是得意,清清嗓子,“我呢,的確是知道一些,但也不多。那條運河,早些年還不錯,不說四通八成,反正養活了不少港口,自然了,沿河流域的百姓也過得不錯,甚至連個纖夫都比其它地區的有田人家要掙得多。”
蘇南衣略顯驚訝,這的確是非常可觀的收入了。
“但后來,也就是先皇最后的一年多吧,大概也是有心無力了,再加上地方官府也換了新官,漸漸的就開始不干正事,把修理河渠的錢貪的貪,昧的昧,反正就是沒多少能用到渠上。”
這樣一來,麻煩就大了。
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線索記錄現端倪
夏染咂了一口茶。
“這樣一來,麻煩和矛盾就開始了,錢用不到河渠上,自然也就到不了百姓手里,那里河工、纖夫,他們沒有田地,幾代人都是靠著這條河吃飯,他們拿不到工錢,怎麼生活?連生活都沒有保障,哪還有力氣去挖河渠?”
“河渠不挖,河底淤堵就越來越嚴重,過往的商船到了那兒就出岔子,要不是被擱淺,就是被撞礁,還有的甚至翻了船,這種情況越來越多,那些不是一定非得走水路的商戶就慢慢不走水路了。”
他一指自己,“比如我,就開始走陸路,哪怕繞點遠,至少安全。”
云景問道:“那你之前在那里被擱淺或者撞過礁嗎?”
夏染想了想,“撞過一次,船也廢了,所以,自那之后我就開始決定另走路線了。”
云景略一思索,“那你當時,有沒有覺出什麼不對來?”
夏染微愣,“不對?什麼不對?”
蘇南衣手指輕點桌子,“我們試著把事情往前推,如果朱海良真的有問題,那他關注這條河渠,那這條河渠也就一定有古怪。如果真的有,像你剛才說的那些,恐怕就不會是偶然,如果是人為,一定有跡可尋。”
夏染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,“我懂了,我得好好想想,時間過得太久了……”
“不急,你慢慢想,我們先看看,這個朱海良身上有什麼秘密。”蘇南衣道。
“哎,不是,”夏染收回思路,“剛不是在說這兩個命案嗎?要是單純的死,百姓們能這樣嗎?你們知道嗎,剛才都在傳,是有妖怪來殺人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