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來人,蘇南衣微微挑了挑眉,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。
顧文遙看到她,快步迎上來行了個禮:“王妃安好,不知王爺可在?”
蘇南衣看著他眉眼間多少有幾分著急之色,嘴角微微一彎,問道:“王爺可是為著翼王的事兒來的?”
顧文遙愣了一下,隨即又明白過來,這外面的事情又怎麼會瞞得過蘇南衣呢?
她可不是一般的后宅女子。
他一點頭剛想要說話,蘇南衣又說道:“去前廳說吧!”
顧文遙跟著蘇南衣到了前廳,有人上了茶,蘇南衣讓其他的人都退下去,前廳中就剩下他們二人。
“王爺有什麼想說的,只管說吧!”
“我的確是聽說了翼王的事情,有人把他從牢里救出去了,皇帝派了大批的人手,正在街上搜查,鬧得滿城風雨。還有三司衙門的幾位大人,去了宮中請罪。”
“此事的確不假,王爺已經進宮去了,三位大人曾經來過,想讓王爺進宮去幫著說說話。”
顧文遙心頭的那口氣,微微一松,隨即又升起一股悲憤。
“翼王怎可如此,他對平南侯府做出這種事情,本該就應該認錯,付出代價,如今他有錯在先,逃逸在后,實在是不應該!
現在又有很多的人要被他牽連,真是不知道他在搞什麼!”
蘇南衣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言,慢慢的抿了一口茶,直到他說完才緩緩道:“這麼說來,你是相信,他是被人救走的了?”
顧文遙愣了一下,臉上的表情也凝固住,剎那之間,他腦子里迅速的轉了好幾個彎兒,看著蘇南衣笑盈盈的臉,猛然想到一個可能,眼睛微微睜大。
蘇南衣看著他的神色變化,就知道他想到了什麼,也不打斷,也不提醒,依舊就這麼淺淺的笑著。
有些事情得自己想通,否則的話,只會聽別人的,那樣永遠都是人云亦云。
蘇南衣想著輔佐顧文遙做新皇,那就不能讓他有這樣的品格,身為在位者,必須得有自己的主見,有主心骨,臣子的想法和建議當然要聽,但也不能全聽。
思索半晌,顧文遙依舊不能克制心里翻涌的情緒,試探著問道:“您的意思是說,這件事情或許和皇帝有關?他只是為了想要攪渾局面,或者不甘心放過翼王,所以才讓人入監牢,把他給帶走了?
說是逃走,實際上不過就是把他帶到別的地方殺掉,既能出了氣,解決心頭大患,也能夠借此時機,發落一些翼王陣營里的臣子?”
蘇南衣嘴角輕輕一勾,扯出一絲滿意的弧度,她對于顧文遙的分析,還算是比較認可的。
當然是她和夏染把肖站劫走的這件事情,對誰都不能說。
她想培養的,就是顧文遙的逆向思維,不能根據表面,只從眼睛看到的事情去想去出發。
“所信者聽也,而聽猶不可信,”蘇南衣把茶杯放下,發出清脆的聲響,“殿下,您要知道,很多事情別說是聽,就是我們用自己的眼睛看到的,都未必是真的。
更何況是上位者,他想讓你看到的,自然就會讓你看到,不想讓你看到,其實比能讓你看到的多的多。
事情如果都像表面上的那麼簡單,那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煩心事了。
翼王出事,是他自己罪有應得,不應該對平南侯府下手,可也有人借此機會,往他的身上潑臟水,把他沒有做過的事情也往他的身上安,您可曾想過是為什麼?”
顧文遙若有所思的點頭:“我知道,就是為了讓他的罪名坐實,讓他不能再出牢房,這件事情恐怕和皇帝有關。”
“沒錯,顧西宸恨翼王,恨不得讓他去死,可是翼王也并非是那麼容易斗倒的,他身后又有李老大人這樣不可撼動的勢力,在他決定懲處的那一刻,早就沒有了退路。
即便是現在顧西宸已經坐上皇位,他們依舊不死心。不除去他,顧西宸是日夜難安的,抓住這樣的機會,對于顧西宸來說,是日思夜想的,你猜,他會輕易放棄嗎?”
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開弓沒有回頭箭
答案當然是不會。
顧文遙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,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,嘴唇緊緊的抿著。
“他不想讓翼王活著出大牢,所以,就不惜一切的往翼王的身上羅織罪名,不斷的想要把他困死在牢里。”
“羅織罪名?”蘇南衣緩緩的搖了搖頭,眼中的冷意一閃,“翼王的罪名,此時有些被翻出來,的確是匪夷所思,但也不見得就是羅織罪名。
剛剛已經說過了,他背后的李老大人并不是好惹的,在觀官沉浮幾十年,人脈眾多,又豈會輕易的被幾個罪名打倒?
若非是有實質性的東西,顧西宸就算是身為皇帝,要扳倒他們,把他們連根拔起,也并非是容易的事。”
蘇南衣看著顧文遙的眼睛,耐心十足:“很多事情,不必非得弄個是非對錯,當局者迷,也是難得糊涂。
不管翼王究竟去了哪里,究竟是誰救了他,總歸他是不能夠再出現在朝堂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