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口的小廝看到他,嚇了一跳,想問又不敢,眼睜睜的看著他走進書房,獨自坐了一會兒,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,又邁步離開了。
云景哪也沒去,又回到了蘇南衣的院子。
蘇南衣此時正全身心沉浸在小藥房里,她要仿造出一塊龍骨來,必須得做到以假亂真的地步,才能夠掩人耳目。
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她在小藥房里全心全意做這一塊東西,云景就站在外面的臺階上,默默的守候著她。
此時,外面的一處小院子里,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藥味兒。
有一個人正坐在床榻上運氣療傷。
那日從小院子里探視,受了一點兒傷,回來之后就總覺得不舒服,傷愈合的挺快,但身體里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,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。
他也沒有想到那個不起眼的小院子里,竟然有那麼厲害的機關埋伏,一步一個陷阱,讓他防不勝防。
大江大浪都見過了,竟然在那里翻了船,受了皮外傷不說,還總覺得身子骨不對勁兒。
這兩日藥也吃了不少,可感覺卻是時好時壞,有時候像什麼都沒有,有時候就覺得不舒服。
剛剛喝完了藥,又運了一周氣,沒有察覺出什麼太大的異常,他揮去腦海中的不安,大概就是神經過敏了吧!
之前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機關,即便是去一些深宅大院里,都沒有見過這樣的,也許是因為一時輕敵,導致受了傷,所以,人也跟著敏感了。
晃晃頭,下來舒展一下筋骨,把東西收拾好,他本來想著邁步出院子走正門,但轉念又一想,反正也沒有人發現,何必去繞這個遠呢?
他走到其中一堵墻旁邊,看了看左右沒人,輕輕的縱身一躍,翻過院墻,落到天下第一樓的院內。
天下第一樓前面是店鋪,后面是小院子。
這個時間都在前面忙著,沒有人在后頭,他若無其事的打了打身上的塵土,晃晃悠悠的去前面見司徒松白。
司徒松白在這里有一個獨立的小房間,雖然不大,但是一應俱全,聽到敲門響,她淡淡的應了一聲,看到進來的人臉上露出幾分笑:“宋叔,來了。”
宋慶夫點點頭:“我沒事了,過來看看,后天就是拍賣會了,總不能一味的躲懶。”
司徒松白親自倒了一杯茶給他:“宋叔,您說的哪里話?你一直都十分辛苦,對我的幫助很大,再次受傷,應該好好歇一歇,可好些了嗎?”
“沒什麼大問題,不過就是一點小傷罷了。”
“還是要多注意一些,缺什麼您只管說,千萬不要客氣。”
宋慶夫抿了一口茶,略一沉吟,道:“小公子,關于龍骨的下落,可曾打聽到了?家主對這個十分關心,這東西對家主十分重要。”
司徒松白微微嘆了一口氣:“我知道,您放心,我一直都在查,從來沒有懈怠過。
可你也清楚,這東西對咱們重要,對人家也一樣重要,必須得慢慢來,不能操之過急。
那些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,若是表現的太過明顯,肯定會被他們察覺,一旦打草驚蛇,恐怕就不那麼好辦了。”
宋慶夫手指輕輕扣著杯子:“小公子說的極是,我看尤其是那個姓夏的,奸詐狡猾,純粹就是一個商人。”
司徒松白垂下眼睛,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,她看著杯子里起伏的茶葉,語氣緩緩:“可不就是個商人嗎,他本來就是做生意的,不是商人又是什麼呢?”
“既然他是商人,那商人重利,肯定有薄弱的一面,您看能不能試探他一下,許給他點利益,引誘讓他上鉤,透露出龍骨的下落。”
司徒松白一直沒有說話,她緩緩地靠在椅背上,臉上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笑容,只是不知怎麼的,小臉上像是罩了一層寒霜,連帶著那幾分笑容都添了冷意。
“宋叔,你怕是已經忘記了吧,咱們司徒家也是商人,您可曾看到過有誰因為什麼利益而出賣司徒家嗎?”
宋慶夫:“……”
他被噎住,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。
還沒有想出要說什麼話來,司徒松白又輕輕笑了笑:“您放心,我會試探他一下的,不過,這個人的確很聰明,要是許給他利益,一般的金銀珠寶什麼的,恐怕是不行。
畢竟他的財力你也清楚,和司徒家也差不了多少,當初在國內,可是曾經把司徒家逼得節節敗退,若非挽救及時,恐怕連大本營都要丟了。”
提到這一茬,宋慶夫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。
原因不為別的,就是因為當初在和夏染的生意爭斗中,那一次是由他出面做的全權決斷,也是他,差點被夏聯殺得片甲就不留,接連關了好幾家的鋪子。
若非是司徒松白正好從外面游歷回來,迅速接手,只怕是損失還要慘重。
這件事情就成了他生命中的污點。
也是因為那一次,他差點兒從大管事的位置上掉下來,因為感受到了家主對他有些不滿,這一次他才主動請纓,陪著司徒松白來到這里,為的就是能夠將功補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