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松白大大方方的坐下:“怎麼,夏公子還好這一口啊?”
夏染也不臉紅,端著茶咂了一口:“我這輩子就這麼點兒愛好,除了賺錢,也就剩下這個了。
我和美人又沒有什麼仇,為什麼要改呢?估計這輩子也都是這樣了。
說起來,司徒公子不就是因為我這個愛好,當初才請我去水云樓的嗎?這才多久的功夫啊,就忘了?”
夏聯說話的時候雖然笑瞇瞇的,但是話風里確實藏了針。
當初那件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,南兆國的百姓也曾經傳了許久,夏染被司徒松白帶去當地最有名的水云樓,錯過了一個商戰的最佳時機,也因此被司徒松白扳回了一局。
這件事情是夏染心中的痛楚,即便是蘇南衣,也不會輕易的提起,
這一次他就能自己主動說起來,可見心里這口氣是憋的許久了。
蘇南衣不動聲色在一旁看著這兩個人的反應,夏染依舊是笑瞇瞇的,這是眸子里冷意閃動。
而司徒松白的是面色不改,不慌不忙地喝著茶,縱然是夏染剛剛提起水銀樓這件事情,她依舊是不動如山。
蘇南衣心里暗暗驚訝,司徒松白果然不是尋常的人,就憑這份定力就足以贏了許多人。
之前司徒松白和夏染之間的生意爭斗,蘇南衣并沒有全程參加,只是后來才去了,見證了后半程。
當時他只是有些驚訝,對于能在夏染手底下撐住,而且后來扭轉了,還小勝了幾局的人,實在是不多見。
但除此之外,也并沒有太多的其他情緒。
做生意,有的人天生就是經商之才。
畢竟在這個時候,哪個王朝對于商戶并不是那麼看得起,他們仍就是排在最底層。
可這一次蘇南衣卻是全程跟進。
和司徒松白打交道,他發現這是一個不容易戰勝的對手。
等夏染說完,司徒松白抿了口茶,這才慢悠悠的說:“我已經去過水云樓,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的?除卻巫山不是云,見過了那里,其他的什麼地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。
而且,我本人對于這些可不怎麼感興趣,倒是夏公子,若是喜歡,就經常去轉轉,做生意嘛,錢嘛,什麼時候是個完,世界上的錢多的是,你說對吧?”
夏染挑了挑眉梢,手往前一推。
老修還正聽著他們兩人說話,一時沒有反應過來,沒適應自己這個身份。
而在一旁的宋慶夫,則是快他一步,執起茶壺給夏染,重新把茶添滿。
蘇南衣在一旁少了宋慶夫一眼,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暗芒。
夏染抬頭看了看宋慶夫,略一點頭,眼神中閃過幾分贊賞,然后又回頭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老修,嫌棄的說道:“你看看人家,再看看你!跟著本公子出來也不長臉,是不是年紀大了,反應也遲鈍了?”
老修被突如其來的訓斥弄有點摸不著頭腦,一時間呆愣住。
他這副樣子,還真有點呆呆傻傻的模樣。
夏染看著他越發生氣,瞪了他一眼道:“行了,沒事兒就出去吧,別在這里出去了,看見你就生氣!”
老修不敢多說什麼,低著頭唯唯諾諾的退出去,還把房門關上了。
也不知道是故意的,還是怎麼回事兒,反正放門關的時候聲音挺大,發出砰的一聲響。
夏染頓時一拍桌子:“怎麼個意思?這是給我甩臉子呢!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,本公子就是太寬容了,才縱的他們無法無天!”
蘇南衣緩緩開口,把那杯茶又往前推了推:“行了,你別生氣了,為了一個下人,至于嗎?”
“你也誠心氣我,是不是?明知道是怎麼回事,還在這里給我添堵!”
夏染氣呼呼的說完,端起茶杯,一口氣悶了半盞茶。
他這副樣子,司徒松白還從來沒有見過,有些茫然。
蘇南衣無奈笑了笑,對司徒松白說:“公子別介意啊,他發脾氣不是沖你,也不是沖你的茶。
你這茶非常好,不夸張的說,京城中的各大茶樓,我都去過了,各有各的妙處。
但若說是最好,還得屬你的天下第一樓,公子年紀挺輕,沒想到對茶道如此精通,在下實在佩服的很。”
人家恭維,司徒松白自然也是笑容滿面。
“公子客氣了,公子喜歡隨時可以來,到時候我吩咐一聲,給公子留最好的位置,上最好的茶。”
“那我就不客氣了,我定經常來。”
司徒松白若無其事的說完,目光又落回夏染的身上。
手指撫著茶盞上的花紋,若無其事的說:“夏公子的這是怎麼了?
平時可很少見你發這樣的脾氣,聽說你對下人一直都挺好的,就是怎麼了這是?”
夏染擺了擺手,很顯然不想談起這件事情。
“煩死了,不說也罷!”
他垂頭不語,的確是很苦惱的樣子,抓了一把瓜子兒,慢慢的嗑,眉頭緊緊鎖著,一直沒有松開。
蘇南衣也跟著嘆了一口氣:“公子別見怪,他的確是遇上了幾分愁事兒,都是家務事。
所以,大概是怕說出來我們笑話他,貽笑大方。這家伙向來要面子的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