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語氣輕飄飄的,沒有半點威脅之氣。
可這樣輕飄飄的語氣,就像是滿天的雪花,悠然飄落,都落在石阡的后脖領子里,凍得他渾身發抖。
他驚恐的瞪大了眼睛,想想又覺得不對,趕緊把眼睛閉上,蘇南衣輕輕的笑出聲。
這一聲,笑的石阡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石阡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有多蠢,閉上眼睛對方就不能夠挖他的眼睛了嗎?
他想說話,但說不了,只能夠著急的發出古怪的音節。
見他發出了聲音,云景才微微把腳抬起來一些。
石阡感覺臉上也疼得厲害,但好歹能說話了:“你們……你們究竟是什麼人?”
蘇南衣手里的匕首慢慢的靠近:“讓你說話可不是讓你問問題的,是讓你回答問題的,怎麼樣?不說是不是?
那我想想,我應該先從左眼開始,還是先從右眼開始呢?”
石阡簡直嚇得魂不附體,他用力的想要掙扎,卻一種感覺身上的傷更痛。
應該不只右腿骨折了,其他的地方肯定還有,但他此時已經分辨不清楚,就感覺渾身都在尖銳的疼痛,讓他忍不住想要叫出聲。
“我勸你最好不要叫,否則的話,斷的可就不只是你身上的骨頭了,也有可能會喪失說話的能力,你要是成了一個啞巴,那對于我們來說,也就沒有了任何的價值,那就只能等死了。”
石阡嚇得都快哭了,他從來沒有如此害怕過,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。
明明是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夫妻倆,怎麼一轉眼,就成了,殺人奪命的修羅夫妻?
他百思不得其解,但現在也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。
他腦子里快速的轉著,琢磨要不要回答蘇南衣的問題。
如今看來是躲不過去的,可是怎麼回答呢?
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,蘇南衣把冰冷的匕首貼在他的臉上,輕輕拍了拍。
“你最好是實話實說,不要動其他的歪心思,如果讓我知道你說的是謊話,怎麼說呢?一個字就割一刀吧!”
石阡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,謊話連篇的念頭瞬間被抹去。
他心中暗想,也罷,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!
只要能夠讓他躲過這一劫,那以后,他今天晚上所受到的疼痛和羞辱,一定要十倍百倍,讓這夫妻倆償還。
他打定了主意,大聲說:“好,我說,我說!”
“沒錯,我是女兒國的人。但我從來沒有干過什麼壞事,我的確是偷偷跑到這里來的,因為在那邊混不過去了。
所以,就來投奔親戚,想著做點生意,因為我也沒有什麼特長,也就好賭,所以就開了這個賭場。”
他一通話說完,本來想著蘇南衣和云景可以暫緩一下,讓他喘口氣,他也好好的想想接下來的對策。
然而,沒有想到的事情是,蘇南衣二話不說,手中的匕首一揮,在他的身上唰唰唰割了起來。
也不知道究竟割了多少刀了,石阡看到那道刀光,映著天上的月光,割在他的身上,血光飛濺。
那一波波的疼痛,清晰的涌來,不斷的沖擊著他,他就像在巨浪之上的小舟,隨時都有可能顛覆被吞沒。
他從來都不知道,一個女人可以狠到這種地步,而且是長得如花似玉的女人。
他已經痛得連呼叫都忘記了,喪失了所有的能力,一切都梗在喉嚨里,臉脹得通紅。
蘇南衣這頭看著他,漫不經心的說:“沒事,放心吧,死不了,我割的都是你雖然很疼,但不會致命的地方。
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你,怎麼會讓你這麼輕易的就死了?你看,我說到做到,只要你說一個字是謊話,那我就跟你一刀,你算算,你剛才說了多少個字,那就是多少刀。那麼,接下來,你還打算說謊話嗎?”
石阡現在魂兒都要飛了,他還敢說謊話嗎?
他現在連話都說不了了,翻了翻白眼,很想著就這麼痛死過去暈過去算了,可是他偏偏就暈不了。
而且,那些疼痛已經連綿不絕,排山倒海一般,不斷的涌來,他現在總算是清楚了,那個藥丸就是讓他不能暈的。
云景又踢了他一腳:“你最好乖乖的回答我娘子的話,否則,那就該我動手了,我可不用刀,但我保證,你的痛苦會比被刀割還要重十倍。”
石阡忽然覺得就這麼死了也挺好的,恨不得,巴不得自己現在立刻閉上眼睛就死。
真是欲哭無淚!
如果早知道,今天晚上會遭遇這些,那他根本就不會出來,更不會帶著蘇南衣和云景出來。
不,應該說,從一開始,他就不應該讓這兩個人到賭場里來,更不該動什麼念頭,把他們兩個拉進來。
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,一切都無濟于事,時光不能倒回,他的后悔也不能夠成真。
唯一剩下的一條路,就是認真面對,認真回答蘇南衣和云景提出的問題。
他想深吸一口氣,但是鼻子和喉嚨也都疼得厲害。
他渾身的衣裳已經被汗水濕透了一遍又一遍,頭發也打著縷。
“好,我說,我說,我的確是女兒國的人,也的確是有金色的眼瞳。